捧月坡地势略高,白日于山坡上可纵观周遭美景,青草萋萋如绿毯铺满,溪水潺潺与阳光的折射下更显淙淙,但是夜间却无树冠所遮挡,因此浑身湿透的长袍经夜风吹拂,刺骨的寒意令文弱的身躯有些发颤。
包文正缓步走到了茅草屋中,擦拭了双手上的水渍之后,用火折子点燃了火堆,换上了干爽的衣衫后,蹲在火堆旁取暖,摇曳的火光将背影投射在墙壁上,而与此同时身穿宫装的移花宫侍女,花奴也迈步走了进来。
花奴略显惊奇的打量着包文正,对于能够在邀月宫主造访后,还能侥幸活命不由得大感诧异,心中却是巴不得包文正横尸当场,便不用在捧月坡上看守,此地简陋至极,又怎及得上雕梁画柱的移花宫中。
移花宫中侍女众多,大多是自小被收养长大,共分“风.花.雪.月”四苑,寻常的侍女皆无姓名,便以“奴”字为名,花奴隶属于“花苑”,待修为渐长之后,通过院中姥姥的考较之后,才能按照宫中规矩,有名字赐下。
“你所说的太极拳,到底有何深意?”花奴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文正,就是因为说了一段书,这才有铁杖姥姥转身落座在孟家酒肆,而后令自家将其看守在捧月坡,今日邀月宫主更是亲自来此,不用揣测便可知也是为了这一段书而来。
包文正抬眼望了花奴,而后起身拱手施礼,淡淡的问道:“花奴姑娘,我已经两日未曾用过吃食了,没有力气跟你讲这太极拳了。”
花奴早就听到包文正饥肠辘辘的声响,本并不在意他的死活,但如今想来确实不能让其活活饿死,不但有铁杖姥姥的吩咐,要好生看守,而且宫主也亲自莅临,于是开口说道:“你将篝火升旺些,我去捉些野味与你果腹。”
言罢也不等包文正回话,转身走出了茅草屋,施展轻功便腾空而起,衣袖翻飞之时犹如仙女御风而起,尽显曼妙的身姿。
包文正遥望着花奴腾空而去的身形,面色阴沉的将木柴添放,而后将适才那瞧不清面貌的女子的质问,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心知已经成功的在移花宫中留下了几分印象,至于日后是吉是凶倒是不可知晓。
捧月坡上,花奴足尖轻点已然飘飞到十丈之外,手中的《流云飞袖》挥舞之间犹如舞蹈一般,却又破空而去宛如巨石横空一般,在那草地上随意一卷,便有两只肥美的野兔被勒断了周身的骨骼,而后犹如牵线的风鸢折回了身躯,朝茅草屋而去。
包文正用匕首将野兔清洗之后,以木棍贯穿后放在火堆上,不时的将盐巴撒上,翻转着说道:“花奴姑娘,我本是自幼爱读些杂记,又对周易和道德经有所偏爱,因此为了生计,便在城郭镇中说书谋求果腹而已。”
“太极拳纯属杜撰而来,其中也含有对于周易和道德经的一些理解,如果姑娘愿意听,我便细说分明。”
“正所谓无极生太极,两仪四象遁,八卦而衍生万物。”包文正翻转着野兔,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崩出火花溅射起来,刚好落在了手腕上,禁不住停顿了下来。
花奴上前伸出柔荑接过了木棍,蹲在了火堆旁继续熏烤,好让包文正能够专心细说分明,值得邀月宫主前来查问的说书人,所说的太极拳必定有过人之处,这对于自家的修炼也或多或少会有所增益。
江湖人过得是刀刃上舔血的日子,若是没有一身厉害的功夫,指不定那天就会身首异处,昔日江枫和花月奴私奔之时,移花宫也派遣了不少侍女前去缉拿,身死的不在少数,一则是花月奴的《流云飞袖》已然登堂入室,二则是宫主所令是只能活捉,此消彼长之下,有不少姐妹都香消玉殒。
“无过不及,随曲就伸?”花奴喃喃自语说道,随即想起移花宫名震江湖的《移花接玉》功法,与这随曲就伸四个字倒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却是更为意简言骇,对于初学者来讲,反倒是这八个字更容易理解。
武林盛传【移花接玉,神鬼莫敌】,乃是一种以柔克刚,后发先至的精妙内功心法,一经练成之后身法极快,更可与双掌上升出一股玄妙莫测的真气,不可抗拒的牵引,随意改变敌手兵刃的方向。
包文正透过火光的映照,也瞧见了花奴被面纱遮掩的容貌,只见其琼鼻之下菱形的樱唇,配以白皙的肌肤更显素雅的气息,偏那冰冷的双眸以及周身散发的寒意,仿佛是寒冰雕砌而成的石像一般。
“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花奴面带一丝薄怒,冷冷的说道。
包文正听而未闻,反而上前了几步,用手中的匕首在野兔身上划开,捏了一些言罢洒在上面,倒也不再打量花奴的容貌。
野兔熏烤的焦黄,香味扑鼻而来,饥肠辘辘的包文正用匕首分割了一块,待略微不再烫手之后,用匕首大快朵颐起来,而花奴则持着一块兔肉,走到了青石上坐下,背过了身去,取下面纱慢慢的果腹起来。
吃了个半饱之后,包文正从花奴身旁走过,到溪水边清洗手上的油渍,而后与床榻之上假寐,心中继续盘算如何才能从花奴这里打探到移花宫的消息。
花奴用过了兔肉之后,对于《移花接玉》略有些领悟,便走到茅草屋外,与夜色中不断的尝试着修炼,只见白色的身形犹如花间蝴蝶翩姗不定,带起阵阵的气流席卷四下,压低了捧月坡上的野草。
邀月宫主返回了绣玉谷移花宫,在侍女的伺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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