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殷玉珩上身不动,暗地里已和蔺玉妍较上劲,“公主,您慢慢看灯,臣女有事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说完,朝蔺玉妍使眼色,让她也一起去。
离开大帐,外面的篝火已经燃尽,只有宫人在收拾清扫场地,再有不久前那一出,看上去竟有些凄凉。蔺玉妍跟着她离开女眷大营,到场外的草地,问道:“姐,你要做什么?”
殷玉珩解开丝巾下的野草绳结,把困里边的流萤放了。寻到生路的小虫子很快朝四面飞走,不多会儿莹白的光点就消失不见。“拉你出来看夜色,你不觉得今夜的天河很美?”
蔺玉妍还在奇怪她为何把费力抓来的流萤放了,听她说起夜空,跟着抬头看了看,只觉与寻常的晴天夜空相差无几,但又不好显得自己没有欣赏水平,附和道:“是比平常好看一点儿。”
“今夜遇到的事,只是开始,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无论身在何地,都要多个心眼。虽说我们不害人,但也不能为人所害,尤其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殷玉珩语重心长的对蔺玉妍说。
蔺玉妍还在细看今晚的夜空有何与众不同,又突然被说教灌输人生经验,一时转换不过来,懵懂道:“你说什么?”
“我说夜深了,该回去歇息了。明天还有热闹看。”殷玉珩不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等流萤都不见踪迹后,才折回营帐。
回去之时正好遇到面色不善的明世安,蔺玉妍看到他的人整个惊觉起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担心下一刻突然发难。
不过现在明家丢了大脸,狭路相逢,明世安并未拿殷玉珩怎样,只面色不善的狠瞪她一眼后,领着随行小厮离开。
回到公主营帐前,只见刘奕宁提着那盏流萤灯笼,准备把里面的流萤都放了。看到姐妹两个回来,问道:“你们去哪里了?”
“看星星,我也把流萤放了。”殷玉珩说。
“我想看过记在心里就够了,没必要拘着这些小东西。”刘奕宁说,有人送她她已经很高兴了,观赏过后,让它们回属于它们的地方。打开灯笼罩后,萤火虫争相飞走,光点在夜空中,瞧上去更缥缈了几分。
热闹的一夜过去,昨晚明家丫鬟与男人私通一事被压了下来,至少今上那边无甚风声,该如何还如何。未完成的狩猎继续,男人们又进山游戏去了。女眷这边,事情悄然传开,但终究是丑事,不好明面上说。再者与自家无关,仍换上骑装或看秋景,或一试身手。
刘奕宁得了两头鹿,昨日又见了许多血腥场面,便不再参与。殷玉珩姐妹两个则因明世安的缘故,决定安心留在营地,陪公主练骑射。现在的消息是,那男人是白霜的奸夫,白霜过去因伺候殷玉珩时和她有嫌隙,所以想让他帮忙毁掉殷玉珩的名声,不想因天色太黑看错了人,以为晕倒在恭房前的人是殷玉珩,所以才演了那么一出。
这番说辞倒像那么回事,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过都与自家无关,便也不去探寻那真相。殷玉珩听到宫人回禀,只仰天冷冷一笑。不愧是明世安,动作这般迅速,连蒋大人都打点好了。
“蒋大人一定收了武昌伯的好处,才会早早断案。我这就去禀明皇兄。”这些供词刘奕宁是不信的。
殷玉珩挡她前面,阻止说:“臣女谢公主,只是这事不宜闹大,而且陛下政务繁忙,哪能用这事去烦扰他?武昌伯好歹也是开国功臣,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查到底对大家都没好处。”
“那你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刘奕宁为她抱不平说。
“查出真相顶多让他脸上无光,不能置他于死地,照他的为人会更狠的还击回来。就此结案,至少能平和一阵。”殷玉珩说,她的确想让明世安颜面扫地,但她没有那个能力。
“好吧,我听你的。”刘奕宁被太后今上护得太好,许多事上想得并不深刻。喂完鹿后,三人又一起到周遭的田野跑马,暂时把所有不快抛在脑后。
白霜和他的奸夫被明世安带回,各自打了六十大板,灌下哑药送到偏远的山庄,迎接二人的只有死路一条。莜素藏身在林间树枝之上,看着运送他们离开的马车远去。昔日一起共事的姐妹,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心中戚戚。身为奴婢,平日里便身不由己,做事不凭良心只服从命令,失败,只能被无情丢弃。
回到营地,靠在栅栏边发呆,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很害怕是吧?”
回头一看,明淑环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莜素忙行礼道:“六姑娘。”
明淑环没带丫头,扶她起来说:“只要你对我、对我娘忠心,我不会像三姐待白霜那样对你。我不做损人利己的事,自然也不会让你做。”白霜曾是殷玉珩的丫头,后被安排到明淑珍那里,没少被打骂责罚,当时同在她身边伺候的莜素也是如此,还是项姨娘见她走路异样,才求明世安把人要了过来。
莜素拜谢道:“只要奴婢一日是姑娘的奴婢,便一日忠于姑娘,忠于项姨娘。”
晚间,篝火再起,不过今夜的热闹属于那帮男人,明日回京,女眷纷纷开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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