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人的呼救。她战战兢兢埋着头,没有勇气往牢房里看。
“沈瑄就在这。”狱卒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沈宁欢闻言,急急往铁门内张望,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牢房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被锁在桎梏中,垂着头,几乎看不出那就是平日里气韵从容的沈瑄。
“哥哥?”沈宁欢颤声问道。
那人僵硬地抬起头来,混浊的双眼倏忽亮起一点光,“你怎么来了?快回家!”
语气很强硬,可声音完全是哑的,透着藏不住的虚弱。
沈宁欢的手在发抖,她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已经用刑了?”
沈瑄见她着急,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回应:“没多大事……打了几棍子而已。”
见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放缓语气哄道:“听话,快回家去吧。等衙门审问清楚,哥哥就能出去了。”
沈宁欢根本听不进去,几乎哭着喊出来:“你不要再骗我了!万弘今日来咱们家了,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一定是他们合谋欺负沈家!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我去找证据还你清白!”
沈瑄久久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平日里柔弱娇小的妹妹已然长大了,只是,那万弘与朝廷重臣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沈家家业再大也只是商贾之家,怎么抵挡的住这样处心积虑,天罗地网的构陷?
他们既然出手了,最终目的必然是将沈家完全吞并。这次恐怕不是他一人蒙冤而已,沈家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沈瑄思忖了片刻,平静道:“的确是陷害。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全,好好的我就被抓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云祁那小子的确被打断了腿。”
关于云祁,他知道的比沈宁欢更多。早在退婚之前,云祁就和容觅若有似无纠缠上了。至于容觅这个姑娘……沈瑄心头更沉几分,曾经的容觅也对他示好过,他觉得事出反常,便装聋作哑没有回应,没想到她转眼就盯上了别的猎物。据说云祁常常陪容觅去无念寺听禅,而事发之地正是无念寺,这件事,容觅有参与其中吗?
她勾结万弘侵吞沈家家业?无冤无仇,为何这样做?既然有心拉拢云祁,为何又这么狠心算计他?这个女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沈宁欢咬着唇思索,忽而又抬眸:“哥哥,你详细说给我听好不好?我去请讼师。”
沈瑄心中苦笑,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如今,他更担心家人的安危。
“那这样吧。”沈瑄仿佛接受了她的建议,顺势道,“绥州有一位非常厉害的讼师,但绝不轻易接案子。哥哥在那里认识一位朋友,名叫陆子相,家住城东良林街,很有名望。你和父母亲赶紧收拾下行装,去找他帮忙,提到我,他便会明白的。”
那位朋友乃是生死之交,必定会竭尽所能代他庇佑家人。
绥州不远,现在动身,下半夜便能赶到。沈宁欢想了想,急忙点点头:“那哥哥你等着,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好。”沈瑄轻声答应了他,目色温柔,“路上要小心,多带些盘缠。”
“嗯!”沈宁欢觉得有希望,苍白的面色也恢复了些,她最后看了哥哥一眼,急匆匆离开了。
——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沈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气。
沈宁欢从牢狱里出来,接到了官差的通知,沈知行和县衙大人在议事厅,有事请沈姑娘去商谈。
她心底疑云窦生,找她能“商谈”什么?父亲迟迟没有露面,会不会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巨大的恐惧令沈宁欢微微发抖,但这一趟,她不得不去。
她低着头,随官差一路行至议事厅,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既然我爹在,让他先出来看看我吧。”她心中存了一丝防备,没有轻易踏入那扇门。
“沈姑娘何需如此戒备呢?”大门被缓缓拉开,万弘从昏暗的议事厅走出。
“我爹呢?”沈宁欢见来人是他,怒目而视,微红的眸子里却透着遮掩不住的无措,“我爹根本就不在这里,是不是?”
“沈知行可真是一时糊涂啊。”万弘缓缓地摇头,面露可悲可叹的神色,“他救子心切,竟枉顾大庆律法,贿赂官员。我们还查到,他在货物中弄虚作假,牟取暴利,如今黄大人正在审问呢。”
沈宁欢暗自抽气,心乱如麻,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眼前忽明忽暗。
平白无故,竟又扣下这么多罪名?
她咬紧嘴唇,逼自己镇定下来。
“我不信。”她根本不看万弘,那种肆无忌惮打量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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