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赵充国手一松,刘建的头颅掉在地上,摇晃着滚到一边。
凉州军士卒原本已经萌生退意,霍子孟如此相逼,反而激起众人的血性,不
少人又重新握紧刀枪。
「霍大将军好狠的心思,」秦桧低声道:「要将凉州军一网打尽,半点余地
也不肯留」。
程宗扬也暗自皱眉,这老狐狸操的什么心?。
王蕙闻讯出来,此时与夫君四手交握,眉眼间笑意晏晏。她双目一转,柔声
道:「也许霍大将军早知凉州军在侧呢?」。
程宗扬心下一动。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董卓手下毕竟几千号人马,在外郡
倒也罢了,兵锋直抵伊阙,怎么可能瞒得过在洛都根深叶厚的霍子孟?老霍伺伏
在侧,一直不肯露头,八成就是因为没摸清凉州军的虚实。问题是他不露头就算
了,甚至连口风也不露,把自己都蒙在鼓里,这算是什么事?让自己出头火拚,
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赵充国难以下手,跟随霍子孟来的一众将士倒是跃跃欲试。只要拿下董卓,
无论是死是活,都是大功一件,将来lùn_gōng行赏,足以封侯。
贾文和勒住定陶王的脖颈,「都给我退下!」说着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都退下!都退下!不得妄动!」严君平张臂拦住众人,扭头叫道:「贾文
和!你放开定陶王。老夫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你们吃苦头的」。
「以性命担保?」贾文和大笑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他仰天歎
道:「出师未捷,功败垂成,天命如此,为之奈何?」。
「正是如此!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严君平喊道:「如今人事已尽,
当听天命!董破虏,切不可一误再误啊」。
董卓道:「汉德虽衰,天命未改。老夫本来就没打算造汉室的反」。
「你知道就好!」严君平道:「董破虏!贾参军!切不可再错下去了」。
场中一片寂静,在场众人都在等着两人的回答。赵充国不想打;凉州军斗志
已失;程宗扬等人是因为定陶王还在对方手中,投鼠忌器;霍子孟不动声色,没
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虽曰天命,无非人事。」贾文和道:「诸位以为大局已定,以贾某看来,
为时尚早。比方说……」。
贾文和笑道:「我这一刀下去,会是什么样?逆贼刘建授首,定陶王紧跟着
又没了,霍大将军,要立谁当天子呢?伤脑筋啊」。
严君平颤声道:「你可别乱来啊」。
「五十匹马。六个时辰。」贾文和道:「过了伊阙我们就放人。你们要觉得
换个天子更方便,尽管动手」。
程宗扬靠在郭解身边,低声道:「有没有机会?」。
郭解摇了摇头。牛辅、华雄一左一右,前面还有个董卓。而贾文和的刀锋就
抵在定陶王的颈上。
「黄口小儿,」霍子孟森然道:「乃翁未曾教你,我汉国律令,贼人劫持人
质者,不必顾忌人质性命,一并处死」。
「诸位尽可一试,」贾文和道:「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霍大将军,请」。
霍子孟目光微闪。
严君平急道:「霍公」。
霍子孟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贾文和劫持了定陶王,却把定陶王的生死放在自
己手上。若是杀了定陶王,自己与长秋宫必生嫌隙。可真要放了他们,以董卓的
狂悖,贾文和的奸诈,一旦虎归山林,鱼入大海,将来必成大祸。
「老霍!」严君平唯恐霍子孟狠下心肠,一声令下,玉石俱焚,他顾不得体
面,一手扯住霍子孟坐骑的韁绳,急声喝道:「长秋宫尚在」。
吕氏已然失势,皇后赵氏垂帘势所难免。何苦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得罪赵氏?。
霍子孟思忖片刻,开口道:「此事非老夫一言可决。当请宫中圣谕」。
程宗扬脸色一黑。没想到这个滚烫的热炭团转了一圈,又掉到自己手里了。
皇后圣谕……皇后要在长秋宫就好了。
「皇后殿下有恙在身,岂可妄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若因此事使得
皇后凤体难安,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程宗扬闻声一阵激动,金车骑,你可总算来了。
金蜜镝身披麻衣,头戴白布。连日来,卷入风波的军民足有数万,他是唯一
一个始终记得给天子披麻戴孝的。
霍子孟看着自己的老友,无声地歎了口气,随即点头道:「说的是。那么,
就依你。备马吧」。
金蜜镝解下兵刃,徒步行至凉州军中,向定陶王叩首施礼,「臣金蜜镝,请
随殿下西巡伊阙」。
董卓摸了摸鬚髯。金蜜镝虽然声名赫赫,但孤身一人,自己怕个鸟来?。
郭解开口道:「我也去」。
贾文和「哇」的吐了一大口血,笑道:「不敢有劳郭大侠大驾」。
「在下兰台典校秦会之」。
秦桧报出身份,朗声道:「定陶王殿下年纪尚幼,你们到了伊阙把人放下,
总不能弃之道旁吧?这样吧,我等只出一百名扈卫,与诸位前后相隔一里。凉州
虎罴之士三千,想必董将军不会介意」。
「五人」。
「八十人」。
「五人」。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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