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教是百越国教,势力凌驾于南方诸秘御法宗之上,门内多是百越贵族。
翼道长于医毒巫术,在南荒曾经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但由于与昊教交恶,随着百越的兴起,势力已经越来越弱。
其他大多数宗派则像碧月池一样,属于某个部族。
南荒诸秘御法宗,以云池宗门下弟子最为繁杂。
就像他们四人,鹳辛来自渠受,鹤舞来自郦渚,祭彤是离人,而子微先元则
来自遥远的东方。
同一宗派内,能够彙集这么多不同种族的弟子,在南方绝无仅有。
经过无数次战火,南方诸族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无论夷南、姑胥、离族、渠受、郦渚、碧月,还是被毁灭的卢依,都承认百
越是整个南方的主人,百越也因此以南方的保护者自居。
而峭魃君虞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
百越觉察出失衡的危险,但与北方强国的战争使百越无法抽出足够的力量除
掉峭魃君虞,因此抛出这样一个足够诱惑的条款,希望能借助诸秘御法宗来化解
威胁——至少不用担心那些心怀异志的宗派往自己背后再捅一刀。
鹳辛收回飞叉,「墨宗主说,我们是为了剷除邪恶。」
子微先元惊讶地看着他,「当然了,我们正这么做,这与酬劳冲突吗?当然
,有酬劳大家会更积极一些,这样很好。而且我认为,如果让云池宗成为南荒王
者,会更好地剷除邪恶。你可以想像让碧月池的月女来当南荒王者吗?」
「不好么?」
鹳辛说。
子微先元张口结舌。
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子微先元流星般
划过树梢,大声道:「村子裡的人都死光光了,连一个能喘气都没有!」
「我们该往哪边追?」
祭彤望着周围漆黑的森林。
「来吧。」
子微先元在空中一个转折,毫不停顿地朝另一个方向掠去。
鹤舞轻盈地飞起,她张开双袖,丝一般柔滑的长髮在白衣上飘舞。
祭彤迈开大步,疾奔几步之后,突然跃起,攀住头顶的横枝,翻到树上,他
手脚并用,彷佛一团火焰在林中跳动,速度丝毫不逊于鹤舞。
鹳辛勐然停住。
他高高站在一棵巨松顶上,挺拔的身形彷佛明月中的剪影。
他拔出背后的飞叉,右手捻出一个奇异的法诀,微微侧过身。
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身形彷佛被月光渗透,融化在空气中。
黑暗传来气流振动的声音,接着一头巨大的夜枭出现在空中。
它的翅膀长度超过一丈,硕大的眼球在月光下发出碧绿的光芒,枭爪和钩状
的巨喙上都带着锋利的钢套。
在它背上,骑着一个浑身甲胄,只露出双眼的高大武士。
他左手拿着一隻团盾,右手持着一支石矛。
武士一挣腕上的缰绳,夜枭张开巨喙,发出金属般响亮地鸣叫声,展开双翼
停在空中。
武士两眼缓缓扫视四周,片刻后,他扯住缰绳,夜枭无声地转过身,朝来路
飞去。
一柄飞叉从虚空中疾射而出,穿透了武士的胸膛。
夜枭「嘎」
的大叫一声,斗然拔高丈许。
就在它前方巨松顶部,蓦然现出一个身影,鹳辛腾身跃上半空,不等夜枭飞
起,就抓住了枭爪。
他腰身一拧,抬腿把武士的尸身蹬开,接着翻身跃上枭背。
夜枭往下一沉,坠落少许,接着奋力拍打翅膀,一边试图把背上的不速之客
甩下来,一边大声鸣叫。
鹳辛抖开缰绳,在夜枭颈中缠了数圈,然后用力一勒。
夜枭叫声被勒住,但这隻凶禽性子勇悍,仍拼命掀动背嵴,试图从他手中挣
脱。
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出现在松枝上,他挽起衣袖,大声道:「鹳辛!狠狠揍
它!这死鸟!太不老实了!」
鹳辛挥拳打在巨枭颈中,夜枭头被打得歪到一边,仍没有停下。
鹳辛换了部位,对着枭翅根部一顿暴揍,夜枭翅膀摆动得越来越艰难,它挣
扎着飞了片刻,最后像一块巨石坠入密林,撞得枝叶纷飞。
那名武士心脏被飞叉刺中,早已毙命。
他长相凶恶,没有留鬍鬚,头髮也被切断,鼻上带着一隻粗大的铜环,额角
和脖颈都刻着黑红的花纹。
祭彤撕开他坚硬的犀甲,只见他身上也有同样的纹身。
「应该是南荒深山的部族。」
子微先元审视着武士的纹身,「这样奇特的花纹,我从来没有见过。」
没有人知道峭魃君虞出自哪个部族,崇拜什么样的神灵或者魔鬼。
一年前,他突然在大山深处出现,开始了对卢依的征服。
经过几场一边倒的屠杀,蒙受了巨大损失的卢依长老们提出议和,将峭魃君
虞当成能带来和平的贵宾请进城市。
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天内,卢依的主城就沦为一座地狱。
骑着巨枭的武士盘旋在城市上空,投下毒火和利箭。
所有倖存的居民沦为奴隶,长老们则被当成食物,供卢依新主人食用。
「有人相信,枭武士是不会死的妖魔。看来那只是一个被夸大的谣言。」
子微先元放下尸体,饶有兴趣地观察那头巨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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