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吗?”
杨萱摇摇头,将耳坠子依旧扔在地上,“看谁有福气捡了去,这坠子能换三五两银子,也是笔小财。”
她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上元节,就在这个地方,秦笙被周路纠缠着私下相会。
秦笙假装掉了耳坠子,宁肯豁上名声不要,想嫁给周路。
是她想方设法替秦笙开解。
后来秦笙住到点枫庵要寻死觅活,秦太太求她去解劝,当时恨不能把她当成再生父母救命的观音。
这才两三年的工夫,现在看到她,竟是视她如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杨萱既不缺吃又不少穿,还能赖上秦家不成?
何必呢?
杨萱回到先前条凳旁,掂起羹匙慢慢吃着白汤杂碎。
汤里放了茱萸碎,略有些辛辣,却很开胃口,吃到肚子里整个人都暖了。
一碗杂碎刚吃完,就听有人兴奋地喊,“姐,姐!”
是杨桂的声音。
杨萱抬眸,循声望去。
就见杨桂脸上戴只猴头面具,一手提着盏猴儿灯,另一手拿着副榆木弹弓,正兴高采烈地朝她招手。
而他身后,是高大挺拔的萧砺。
萧砺穿着她做的鸦青色长袍,面相有些凶,眸光却暖,辉映着街旁万千灯火,像有星子缀在其间。
对上杨萱眼眸的那一刹那,冷硬的脸庞骤然柔和下来,唇边随之浮现出动人的浅笑……
☆、第 126 章
及至走近, 萧砺俯身看下她的碗,问道:“吃的什么?”
杨萱笑答:“白汤杂碎,你想不想吃, 我去给你要一碗?”
萧砺拦住她, “我自己去, ”低头问杨桂, “你想吃什么?”
杨桂指着旁边摊位上热气腾腾的馄饨,“想吃那个。”
萧砺应声好,买了两碗馄饨和两只油酥火烧,又颠颠买回来一纸包糖炒栗子。
乍乍认识杨萱那年的上元节, 她告诉他灯楼快倒了, 他去提醒匠人回来后, 正看到她全神贯注地剥栗子, 只可惜, 费了半天事,不等入口,栗子便掉在地上了。
他记得清楚,杨萱白净漂亮的小脸上尽是懊恼与沮丧。
谁能料到,当初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现在竟会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想起从前的情形, 萧砺神情更加温柔,不着急吃馄饨,而是打开油纸包,接连剥出十几只栗子, 堆在瓷碟中,推在杨萱面前。
杨萱眸光骤然一亮,甜甜笑道:“多谢大人。”
萧砺唇角弯一弯,“吃完了,我再去买。”拿起勺子,大口吃完面前馄饨,掏帕子擦擦嘴,又笑道:“刚才看到李山了,在东华门跟一位许州来的举人打赌猜灯谜,就是用你上次给他的纸笺做赌注,旁边围了不少人。”
杨萱抿嘴笑笑,随即神情变得黯然。
杨桐也酷爱猜谜,每次来灯会不猜到尽兴不罢休。
而今,灯会依旧人头攒动,灯谜台依旧学子群集,只不知九泉之下,可会有猜灯谜的地方?
萧砺看杨萱先前还笑意盈盈,转眼间却落寞下来,正觉诧异,眼角一瞥,也瞧见地上闪耀着的耳坠子,忙过去捡起来,问道:“不知谁丢的?”
杨萱没好气地说:“管他是谁的,扔了!”
萧砺不知所以,却听了杨萱的话,把耳坠子扔了回去,正巧被个中年妇人瞧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在手里,飞快地消失在人堆里。
杨萱嘟起嘴抱怨道:“随随便便的东西就捡吗,也不怕被人赖上你。”
虽是嗔怪,声音却软,含着一丝丝娇。
萧砺好脾气地笑笑,见碟中炒栗子已快吃完,急忙又剥了些。
坐得片刻,适才薄汗尽数散去,被冷风吹着,寒意沁凉入骨,杨萱拢拢斗篷,问杨桂,“要不要再逛了,还是回家睡觉?”
杨桂眼皮已经有些打架,含混不清地说:“睡觉。”
萧砺站起身,将面具仍给杨桂戴在脸上,牵起他的手,“走,回家!”
杨桂一手拉着萧砺,另一手紧紧攥着弹弓,那盏猴儿灯却是没法拿,让杨萱提着了。
四人顺着原路又挤出一身热汗才回到家。
春桃放下东西就去烧水,杨萱则给杨桂铺开被子,灌上汤婆子暖在被窝里,又给他洗过手脚,伺候他上了床。
而厅堂里,萧砺已经点了火盆。
杨萱归置好买来的物品,将玉簪递给萧砺,“大人以后束发用这个。”
萧砺“嗯”一声,接过来看了看,柔声问道:“耳坠子是怎么回事?”
杨萱闷声闷气地把遇到秦家母女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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