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果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
她不能总是这么耽误他。
可是,每每想到他可能会娶别人为妻,心里都好像扎了无数把刀子,痛得难受。
萧砺看她盯着纸发呆,只当她算不出来,笑道:“我比你足足大了七岁,还不能管教你?”
杨萱没心思接话,呆呆站了会儿,鼓足勇气开口道:“大人打算几时成亲?”
萧砺微愣,亲昵地触一下杨萱脸颊,又极快地缩回手,“问这个干什么?”
杨萱低声道:“我不想嫁人,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萧砺看着她,唇角带着别有意味的笑,“这些不该你操心,有我呢,别想那么多,太早成亲不好,总得等你满了孝期……天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显然,是把杨萱的话听岔了,还以为她着急嫁人。
杨萱闹了个大乌龙,羞得满脸通红,再没有勇气开口解释,匆匆走进东次间,连灯都没点,摸着黑,一头扎到床上,重重出了口粗气。
听着外面萧砺的脚步声,自欺欺人地想,守孝三年,二十七个月可以除服,总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能够跟萧砺在一起。
实在不行,等他定下亲事,她就搬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才阖上眼。
再过十几日,京都便落了雪。
杨萱终于来了癸水。
前世她是满十三那年来的,这一世不知为什么,直到十四岁才来。
因为有了前世的经验,她并不惊慌,只是不方便出门,也不能动手洗菜淘米。
自然也没法去醉墨斋对账,便假借怕冷委托给萧砺。
直到黄昏,萧砺顶着满头风雪回来,四下打量眼,没见到杨萱,遂问春桃:“姑娘呢?”
他本长得高大,又生就一幅凶相,平常有杨萱在,春桃极少上前搭话,没觉出如何,此时见萧砺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春桃从心里发怵,忙应道:“姑娘不舒服,在屋里。”
萧砺又问:“哪里不舒服,请过郎中没有?”
哪里有来了小日子请郎中的?
而且这话又不好对一个大男人说。
春桃支支吾吾道:“没哪里,不用请。”
萧砺“哼”一声,掉头往东次间走,走过两步,又凑在火盆前烤了烤手,去掉身上寒气,这才敲响东次间的门。
杨萱合衣靠在迎枕上,读一本跟李山借来的游记,听到敲门声正要下床,萧砺已大步进来,伸手探探她额角,“春桃说你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瞧瞧?”
杨萱红着脸摇头,“没事儿,不用,大人去过铺子了?”
萧砺试着她额头不热,看她气色也还好,不像有病的样子,想一想也便明白,出去倒了杯热茶,“喝杯茶暖一暖。”
杨萱怕入厕不敢多喝,就着他的手浅浅地抿了两口。
萧砺就着她的残茶喝完,续道: “去过了,罗掌柜账目记得细,算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这个月净利九十八两多,不如上月好。”
杨萱解释道:“平常一个月也就百来两银子的利,这会儿天冷了,大家不爱出门,自然卖得少。腊月也少,开春之后就多起来了。”
萧砺点点头,“不过你那间小小的铺子,每月能赚这么多银子也不少了。”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杨萱,“今天发了赏赐,黄金百两,我折换成银子了。”
杨萱打开一看,是四海钱庄通存通兑的银票,写着一千两整。
不由急了,“先前说好了不要银子,要升职的?你怎么变了主意。”
萧砺笑道:“没变,本应是赏赐三百两金子,因为我要攒着军功,就只给了一百两。”
杨萱舒口气,低声道:“不用贪图眼前小利,就当作两千两银子疏通路子了,大人升职后,发财的路子自然也就多了。”
萧砺捉住她的手拢在掌心里,轻轻地握住,笑道:“我比萱萱大七岁,还能不懂这个道理?你放心吧……对了,我今儿碰到大哥,他有句话带给你,小沟沿臭水河那边的地是要用来盖典房,也有铺子往外发卖,价格都极便宜,要是你手里有闲钱,可以买几间铺子,或者买一排典房。”
杨萱在醉墨斋压着约莫二千两银子的本钱,给松枝和文竹置办那处宅院花了两百两,又另外许给他们五十两整修房屋添置家具,现在她手头差不多仍有两千两银子的活钱。
而且,还有萧砺的一千两银票。
如果话从程峪口中说出来,十有八~九是准的。
杨萱颇为心动,问萧砺道:“大人觉得呢?不知道那边铺子多少钱,如果能看看就好了。”
萧砺道:“小沟沿那边一大片地,价格各不一样,你要想去的话,过两天你病好了,咱们一起去看下。”
杨萱应声好,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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