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的管家被赵显的摄人目光吓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就见那位清俊的摄政王负着手,目光嫌弃的扫过那几个面人,然后就听到他说:“杨三的眼光太差,这都是些什么粗制滥造的东西,也往这里送?”
管家闻言一愣,看向摄政王口中“不堪入目”的小面人。这面人精致非常,上面涂的颜色鲜亮无比,在博古架上摆了这样久也未见丝毫掉色,看起来就跟路边卖的面人不一样,是杨家表公子从一支去西方的商队手上买的。
据说这几个小小的面人能抵好几颗珍珠呢,摄政王竟说这它们粗制滥造?
管家正兀自感叹着摄政王眼光高,定是见过不少稀罕东西,才不把这些面人放眼里,却忽的听到摄政王又开口了。
这位素来高冷的摄政王说出的话让管家听了差点仰倒!
他说:“我那里也有几个面人,做工手艺无一不妙,赶明送过来,把这几个破面人换下去。”
在屏风后坐着的许泠听了赵显傲娇的话没忍住,用帕子掩着唇笑了。
赵显习过武,耳力自然异于常人,饶是许泠刻意放低了声,离她近些的管家都没有听到,赵显却听到了那熟悉的轻笑声。
赵显呼吸一顿,继而以拳掩面,轻咳了几句,试图掩盖住方才的幼稚行为。
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着他,赵显的眉眼舒展了许多,嘴角也不在绷着了,看起来平和了许多。
许府的管家就在身后看着,见这位祖宗终于没有再黑着脸了,才舒了一口气,却是再也不敢在跟他在一处儿待着了。
正巧这时顾氏撩起帘子进来了,管家就趁机带着奉茶点的几个小丫头走了出去,那步子快的,跟后面有人追着似的。
其实方才顾氏就在外面站着,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她的眼里,所以,此刻,顾氏的心里有些复杂。
她不动声色的往屏风处看了一眼,然后跟摄政王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礼赵显却是不敢受的,他虽是摄政王的身份,但面前的人是许泠的母亲,他只好赶紧免了顾氏的礼,口中道着:“伯母不必多礼!”
直接将顾氏虚扶起来了。
这声“伯母”把顾氏叫的一愣,怔忪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摄政王这是在唤她!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摄政王今年已经二十有六,而顾氏不过比他大了不到十岁,就被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唤作伯母顾氏觉得她应该喝杯茶,缓缓!
这句称呼直接暴露了赵显的居心,顾氏没想到他这样直白,连喝了两盏茶才缓过劲儿来。
“摄政王快请上坐!”顾氏礼貌道。
赵显浅笑着,坐下了,手中也执了一盏茶,并不喝,只在手里把玩着。
顾氏看了难免心惊肉跳——摄政王坐的位置侧对着屏风,他时不时的就拿眼睛扫视一遍屏风,好似那是件多稀罕的东西一样!
“不知摄政王前来,所为何事?”顾氏斟酌了一番语言,面上带着笑,礼貌的问道。
赵显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正了正面色:“说起来确实是有要事,只不过此事实在紧急,也就等不到许寺卿也在了,贸然拜访,还望伯母不要责怪。”
顾氏眉心微蹙,也上了心:“却不知是何事?”
只见赵显的嘴角扬了扬:“伯母莫要担忧,总归该不是什么坏事。”
说着,他缓缓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轻轻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看的出来,他应是极爱惜此物的,把它放桌上的时候,都是极为的小心,生怕它被磕碰到似的。
顾氏看了一眼那块玉牌,顿时就惊诧的不知该说什么。
这玉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是当初她父亲亲手送给她的小女儿的,上面还赫然刻着永安二字!永安自小就一直带着她,虽然有几年被许家本家的姐妹使计诱骗了去,但她早在三年前就要回来了,这三年,她每日都是贴身佩戴着。
而这块玉牌竟然在当今摄政王手里!
顾氏心里清楚,这玉牌比女儿身上戴的簪钗、镯子之类的相比,有分量多了,不必拿出去,就能认出这是她的!
“伯母应是识得此物的罢,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伯母也猜的出。”赵显定定的看着顾氏,目光虽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顾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算是彻底明白了赵显的意思。她心里翻涌过万千思绪。
若是没有今日一见,她或许会嫌弃摄政王年纪大,平白占了她女儿的便宜去。但如今亲眼见了他的天人之姿,顾氏心里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怎会看上她家尚未及笄的小女儿?
摄政王来之前她就设想过,如果摄政王愿意娶她女儿的话,一切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真正等到了这个结果,她却又不敢相信。
或许说,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摄政王没有立场这样做,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又怎会喜欢上一个小他一轮的小姑娘,还愿意冒险娶她?况且世人不是传摄政王最是痴情,也最是淡漠吗?
痴情是因为他始终爱着亡妻,爱的深沉,淡漠则是因为他对旁的女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连先前身边的唯一一个妾室听说都被送走了,据说那个妾室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那个妾室就是杨彩蝶,顾氏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这些传闻都是真的,所以心情才更加复杂。
顾氏想不通。
赵显稍稍抿了唇:“许三姑娘的事情,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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