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叫到前面去给梦中受惊的三姨奶奶素宛把脉了。
“奶奶的脉象不是很稳,瞧着像是内里带了虚。”老郎中沉吟着收回自己搭脉的手,往下问道,“近来开的稳胎药汤可都按时吃了吗?”
素宛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人靠在软垫上目光划过一丝隐忧。
碧儿多了个心眼,上前插嘴道,“老先生,家里这阵子闹腾,我们奶奶可是被扰了清净才苦了身子的?”
老郎中捋了一把胡子,冲她摇了摇头道,“不尽然,按照奶奶的身体底子,就算被闹了清净也不至于会碰到这种情况,敢问最近可进食过生冷物事不曾?”
碧儿听了这话瞪圆了眼睛,冲他连连摆手道,“咱们每日都是热汤热饭的伺候着,奶奶这些天待在屋子里都冷风都不曾吹过,没有这种说法呢。”
老郎中闻言又伸手替素宛探了探脉,到底没觉察出个所以然来,这便思索着定论道,“许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受惊了也说不定,老朽再开两剂温补的方子替奶奶压一压便是。”
说罢,便打开药箱,腾出笔墨,在白纸上列开清单。
“有劳先生了。”素宛谢过老郎中,向身边的碧儿递了个眼色,差她去柜子里拿了诊金来送客。
碧儿送走了老郎中,转身掩上房门,蹙着眉尖走到素宛的床边问道,“奶奶,您现在这么个境况,要不要腾个人出去把大爷给请回来。”
“只是睡不好罢了,恁要多心,平白招了大爷心里不痛快。”素宛倒是也想见见这肚子里的孩儿爹,想了想又怕余池不喜,到底是把这股子牵念给忍下来了。
许家大院,余池抄着袖子盘腿坐在塌上,捂着肩膀发出了“嘶——”一声。替他松捏筋骨的银奴见状停住了手,低头悉心问道,“可是我劲儿使大了叫大爷害了疼?”
余池把手下移到自己的胸口揉了揉,皱着眉头道,“这倒没有,只是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心,怪奇怪的。”
“您中午光喝了点酒,许是这会儿饿得发慌呢。”银奴顺着他的手揉了揉心窝,含笑接话道。
“倒也是。”余池拍了拍她的软滑手背,笑着吩咐道,“赶紧下地催你娘做饭去。”
银奴得了他的话,麻利地放下袖子到屋外去叫娘,哪晓得找了一圈没见到许氏的踪影。她心里纳着闷,信步往后门一走,这才在大门口看到了跟邻家婆子磕话的许氏。
“娘,你在忙什么呢?”银奴见家里来了贵人,她娘还不上心,这便开口有些没好气。
“刚才沽完酒回家闲着没事干,恰巧在后门碰到你大娘了,顺口说了两句嘴,”许氏一见她来,忙停住嘴里的话,转向女儿仓促说道。
站在门外的花婆子上前帮衬道,“姐儿,别叨你娘,都为是我话篓子兜不住,给绊住了她的腿。”
她这邻家大娘是个卖脂粉的老婆子,跟许氏一样也是个改过嫁的,虽是随了现在的丈夫姓刘,可因早年杂货生意做得红火,人家叫她本姓叫顺了嘴也懒得改过来。
银奴撇了撇嘴,也不往下接话,见花婆子脚边摆了两个篮子,大的那个装着油脂香膏等零碎物件,小的那个却是用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不晓得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大娘,这里头偷偷藏了什么呢?”她一时好奇,便伸手去掀那小篮子,花婆子着急去挡住她的手,到底不如银奴动作快,叫她掀开来一看,却见瓶瓶罐罐碰得清响,也是水粉胭脂之类的小玩意。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也是这些劳什子罢了。”银奴放下红布,向花婆子调笑道,“瞧大娘这紧张样子,可是卖给人的东西还分着三六九等呢。”
花婆子听了她这话,拍了拍胸口道,“哎哟,姐儿,这昧良心的话可说不得,我家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个新旧次序罢了。你放心,做不了假,我在这两条街上卖了这么多年的杂货,哪家夫人小姐的梳妆台上不搁一盒我家产的搽手膏呢。”
银奴被她这话逗笑了,抿着嘴指着地上的篮子说道,“那敢情好,我台上那盒油膏正巧用光了,劳您挑一盒新的来使。”
花婆子应承了她一声,蹲在地上把小篮子上的红布重新盖严实了,继而从旁边的大挎篮里挑出来一盒带花香的搽手膏给她。
“这是昨晚上捣的桃花瓣做的,今儿个我赶早起来滤的纱网,直到中午才把膏子给凝好呢。”花婆子殷勤地把盖子打开给她看,“姐儿你瞅瞅,油光多亮气,伸手摸摸指不定还带着热气呢。”
“行了行了,知道您家东西好,绊住我娘在这磕话,可别再拉上我凑个仨。”银奴把钱递到她手上,再不往门口闲站了,堪堪向院里走去。
许氏站在后门外面还要再跟花婆子攀谈,被走到屋前的银奴给麻利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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