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过虽然不认识冯笛带来的三位大师,但看人就看精气神,只要强者在场,那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他不相信眼前的甘成看不出来,自己往南墙上撞。
一定是为了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跑来试探,并不是真的想跟墨家动手。
事情也正是嬴过所想的那样,甘成整了整身上的粗布灰袍,动作很不合时宜,掩盖不了他此时的心虚,他将杵在桌上的长剑收了回来,双手抱胸反问道:
“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动手,虽然只要不闹出人命,新法就治不了你的罪,可你看看旁边是什么地方,左庶长府。”
冯笛年轻气盛,在墨家之中,就连相里勤和邓陵子这样的大师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眼前这看起来肥头大耳的咸猪,居然无端生事,一点想要出气的念头促使他想要反咬一口。
“你不是不怕秦法么?有种你就把我们从这张席位上赶走啊!”
甘龙还在上大夫位置上的时候,甘成那可风光无限,虽然在穷弱的秦国寻不到什么乐子,但他也大把地享受到不少逍遥,一想到现在父亲升上太师,自己也跟着倒霉,还被以前欺压过的同辈们找上门寻仇,肚子里窝着火,就像上百年厚敛的秦酒在里面发酵。
一怒之下,甘成打开全身七道脉门,抽剑便刺。
使用的竟然是正统天道院御虚脉术,嬴过嘴角一抽,心底默默骂道:
“直娘贼的,这人是从哪里偷学来的脉术。”
转念一想,嬴过豁然明朗,甘成的父亲甘龙原是天道院高徒,因为帮助流放陇西的嬴师隰登上君位,才被秦献公从天道院以上卿之礼接回秦国。
这就没什么奇怪的,显然老甘龙把自己一生所学都灌输在了这个甘成的身上,也许是因为甘龙肚子里的墨水太多,所以甘成直到加冠成人也没有离开他,一直在拼命地学。
冯笛见甘成突然出手,也毫不犹豫打开六道脉门,拔出墨眉,争锋相对,旁边三位墨家大师始终静静地坐着,悠闲地喝着茶,连看都不看一眼火拼起来的两人,俨然一副墨家强者的范儿。
冯笛使用精湛的墨守脉术对抗甘龙的天道院御虚脉术,虽然墨眉在手,但修为和脉术都比不上甘成,几十招过后,他便后悔刚才的冲动,肠子都悔青了。
甘成借着自身优势,一剑挑穿冯笛左肩,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虽然不能杀人,但他至少要狠狠羞辱冯笛一番。
就在此时,旁边的相里勤大师坐不住了,顺手扔出一只杯子,打在甘成握剑的右手上,将长剑击落在地,而后身形一闪,十道脉门瞬间遍附全身,长袖一挥将甘成轰飞出去,恰好落在嬴过的屁股后面。
嬴过微微转头来看了他一眼,却没想到甘成逮着他就破口大骂:
“狗东西看什么看,滚开!”
实在没想到这人如此之贱,嬴过摇了摇头,起身朝对面走来的冯笛点了点头,示意把此人教给他。
嬴过翻身就是一脚揣在甘成的小腹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冷冷地望着他:
“现在谁才是趴在地上的狗啊!”
接二连三,嬴过生猛地一脚脚揣在甘成的身上,甘成抓起长剑就扑上去要和嬴过拼命,但刚才被墨家强者一击,显然受到很重的内伤,现在也显得力不从心,阻止嬴过拳打脚踢之后,没再打算继续动手,只是撂下一句狠话:
“老子改日来找你算账。”
就在这时,冯笛捂着左肩朝嬴过走来,礼貌地抱拳行礼,大声笑道:
“嬴过、、、、、、没想到在孟津渡一战后,还能在秦国遇到你,你是何时入秦的。”
旁边的甘成听到冯笛叫他嬴过,满脸震惊,这才知道,原来眼前少年就是近期传闻中从魏国回来的王孙,顿时被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打到脸,但目光却愈加寒冷,这是所有老氏族对嬴氏的仇恨,嬴过明白。
嬴过看了一眼一瘸一拐离开洛川客栈的甘成后,朝冯笛回礼,回答道:
“我也是刚刚回秦的,不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嬴过的问话,冯笛脸色一变,似乎有意在隐瞒什么,而后支支吾吾地说:
“入秦游学,恰好行至此处。”
嬴过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告辞。
太师府中,甘成带着一身伤跪在父亲甘龙身前,低头复命:
“儿今日已到洛川客栈试探过冯笛此人,他虽有墨眉,却只是洗髓境巅峰修为,所学脉术也都是墨家真传,不足为虑。”
太师甘龙看了看狼狈不堪的甘成,推开身后两个正为他梳理满头银发的年轻婢女,目光闪闪地问道:
“不足为虑、、、、、、那你为何身受重伤。”
“他身边有一位墨家强者出手,儿无还手之力。”
老甘龙眯起眼睛,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等伤养好,你再去会会刚回来王孙嬴过,听闻他曾在青蓝武会上夺魁,实力应该不差。”
“儿今日已经见到嬴过,身上的伤就是被他打出来的,他趁着我被击倒,凶狠出手。”
“等伤养好后,去讨回来,我们的计划全在嬴过身上,以后要弄死他有的是机会,现在是变法**,不要触法。”
“儿,谨记于心”
说完,甘成弯着腰匆匆离开甘龙房间,甘龙抓着肩头上侍女细嫩的小手,拍了拍,示意让他们继续伺候着,然后嘴里兀自念叨着:
“蚕攻如同息壤,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十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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