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认出来,那种杀气和血腥味,她闻都能闻出来。
刘元安百步之内,必有这男人的身影。
练月想,这人到底是女孩另请的杀手,还是刘元安的护卫?反正他一定是跟刘元安有关系,否则他没到道理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刘元安附近。
如果男人是女孩的杀手,刘元安今日出府,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定会动手,如果他不动手,那一定就是刘元安的护卫。如果他是刘元安的护卫,且还是暗中保护,那刘元安想必是一早就发觉了女孩,且还知道她要买凶|杀人,所以提前做了应对准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棘手了。
练月这时候迫切希望女孩来找她,那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接下这活。这样她有了紧迫感,一定会调动自己所有的智慧和能力去完成。可现在呢,她替女孩杀人吧,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彻底放手吧,又放不下,真为难。
后来,刘元安和他的同伴准备下山,练月决定先试一试黑衣男人的反应。她挎着放有香烛的小竹篮,曲步款款,走在刘元安和他同伴前面。山间的石阶道凹凸不平,她装出不小心崴了脚的样子,哎哟一声。刘元安和他的同伴见状赶紧上前扶她在道旁的一块青石上坐下。
刘元安见她虽穿素衣,但难掩姿色,不免献起殷勤来,见她又崴了脚,言谈之间,似乎有想亲自送她下山的想法,但又碍于男女之防,没有明说,但每句话都在暗戳戳的引导,力图让练月自己主动请求。
练月当然顺着他的话,她羞羞怯怯,未语脸先红,正要说出不知道两位先生是否方便,送小女一程之类的云云。一直跟在后面的黑衣男人,这时候便赶了上来,打断了他们。
他的角色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
经过三方不动声色的交锋,其实主要是黑衣男人在跟刘元安交锋,争夺送她下山的差事。后来黑衣男人以路途遥远,他是习武之人为由,成功拿下送练月下山的这项差事。
练月当然无所谓,刘元安也好,黑衣男人也好,都是她试探的对象。只不过相对刘元安来说,黑衣男人可能难缠点。因为练月从他看自己的目光,就能辨别出他已经认出了她。他认出她,却没有拆穿她,还愿意陪她演下去,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三章
山路崎岖,他背着她走得闲庭信步,是方宽阔的肩背,让人抱着很有安全感。期间他一句话未说,她也一句话未问。后来到了山下,她说可以自己走,他却执意背她回家。
刘元安和他的同伴被他打发走了。他顺着练月指的路,一直把她背到家门口。都到这个份上了,练月自然要请他进去喝杯茶。他却不喝茶,说饿了。练月只好去灶房做饭。他就在灶下帮忙添柴。中间一句话没说。
吃完饭之后,碗筷也没让练月收拾,而是他收拾的。练月站在灶房门口,看着这个身高八尺的剑客在洗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有点摸不透,他到底想干吗。
原本以为吃完了,收拾完了,他就该说正题了,他就没说,而是问她有没有酒,练月顺着他,把自己珍藏的好酒取出来。她偶尔觉得寂寞时,也会自斟自饮两杯。
他倒是也没多喝,就喝了两杯。喝完之后,练月想,这下该谈正事了吧。喝完酒之后,他的确说话了,但没说练月期待中的话,他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说他叫卫庄,又问她叫什么。
练月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挑明了:“折腾了这么久,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卫庄继续问:“一个人住?”
练月再好的脾气都被磨没了,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她道:“阁下有话直说。”
卫庄继续道:“我就当你默认了。”
练月蹭地站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庄抬眸瞧着她,眼睛如黑曜石一般乌黑透明,他问:“我什么意思,你没猜出来?”
练月倏然一惊,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而她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梗着头道:“阁下心思诡谲多变,我猜不出来。”
卫庄站起来向她走过来,那种压迫感,练月差点没被他压的连连后退,但她稳住了,不能示弱。她又不是弱女子,就算他武功高比她高了那么一些,他又能把她怎么着。
卫庄走到她跟前,练月别开头,跟他错开。
卫庄低声道:“你猜出来了。”
暮色四下,各家各院都冒起了炊烟,可他们已经吃过了。院子里的那棵紫桐正开得热烈,门窗洞开,站在这里也能闻到桐花的甜味,院子的草丛中,有虫嘶鸣。以往都是她一个人,或坐灯下,或坐亭中,陪伴她的只有她的剑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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