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从廊下拿出大扫帚,在院子里扫出两条通道,一条通往灶房,一条通往大门。
她打开了灶房门,准备先烧一些热水,洗把脸,顺便想一想,等会要做什么饭。结果打开灶房的门之后,直接把她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剑客浑身是血的靠在那堆柴草上,柴草旁还放着他的剑,柴草上也全都是血。
剑客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死掉了一样。
练月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站都站不稳了,她扶着门框,心咚咚咚直跳起来。她稳住自己,走过去,在他身旁跪下来,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不会的,不会的,卫庄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人伤到他要害的,最多只是皮外伤而已。她屏住呼吸,抬起右手去探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一样的气息,她像被明火烫了一下,又赶紧缩了回来,但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练月先查看了一下卫庄身上的伤口,伤全部在上半身,最主要的一处在胸口,应该是被剑直接戳透了,所以导致前胸后背都是血。
练月想,能把卫庄伤得半死不活,他的对手到底是有多厉害。
卫庄伤得太重,练月不敢随便动他,就先把柴草铺平了,让他躺在上面。然后去西街的白氏医馆请大夫,大夫还没起床,是生生被拍门声给惊醒的。大夫大体听她说了一下情况,知道事情紧急,也没顾得上洗漱,而是先备了一些药膏和药材,然后跨上药箱,叫上医馆的小学徒,拿上担架,三人一块到了练月家。
练月和小学徒用担架把卫庄抬到床上,又剥了他上身的衣服,大夫先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各处伤口,查完之后,说没有致命伤,胸口这一处,虽然深,但没伤及要害,死不了,让她安心。
练月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亲耳听到大夫这么说,还是松了口气。
大夫和小学徒在给卫庄治疗时,练月去灶房烧了一些热水。热水烧好之后,她先沏了一壶茶,又舀了一些热水到盥洗盆中,之后兑了一些凉水,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可以了,就分别把这两样端到屋里去了。
大夫给卫庄包扎完伤口之后,用温水洗了洗手,道:“虽说没有致命伤,但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伤口有些感染,所以要用药酒每天清洗伤口,避免溃烂。”顿了顿,“会换药吗?”
练月点了点头。
大夫道:“我把清洗伤口的药酒和外敷的药都留下,等会再开个方子,你按方子抓药。外敷的药呢,每天换一次,用完了你再来医馆拿,我给你备着。内服的药,一日三次。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好的会快些。”
大夫用布巾擦了擦手,接过练月斟的茶,喝了一口,又去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见怪不怪道:“太平城什么样的病人最多,就他这样的病人最多,老夫每个月都能接七、八例,比他严重的多了去,姑娘不必太过担忧。”
练月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道:“劳白大夫费心了,请白大夫开方子吧。”
白大夫开了方子之后,练月又付了出诊费,一路把他们送出去。
外面还在下雪,练月一直等他们走远了,方才回来。
回到屋里,练月把桌上沾了血的绷带清理掉,又把盥洗盆里的血水倒掉,把大夫留下的药酒和药膏收好,方才在床边坐下。
她垂眼瞧着他,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明明已经受了重伤,一动都不能动了,可还是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她连碰都不敢碰,即便要碰,也要悄悄的,不让他知道才行。
他现在应该不知道吧,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他脸上那条疤,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般亲切,真想亲一亲。若搁以前,她或许就不管不顾的亲了,可现在,她忍住了自己的冲动,然后替他盖好被衾,出去抓药去了。
去药铺抓了药之后,练月又去菜市场转了一圈,卖了一些菜,还特地买了条鱼,准备回来给剑客煲鱼汤喝。
从菜市场回来之后,练月先把卫庄的药熬了,放在里屋里晾着,又去蔡婆家请教她该怎么做鱼汤。因为她虽然吃过鱼,却不会做鱼,一个人的时候,也从来不弄这些复杂的菜式,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她整天不是吃面条,就是炒青菜,偶尔心血来潮,会炸一些东西,也都是以素食为主,她很少碰荤。一是麻烦,二是觉得自己以前作孽太多,需要积点德,因为活着虽然很寂寞,可她还想多活些日子。
蔡婆一直觉得她作为独身的大龄女子,日子过的又苦又素,跟道观里的道姑似的,现在她要改善生活,蔡婆就嗅到一丝不可说。她老人家一脸过来人的神气,再次谈到了她是不是有男人了这个问题。
练月觉得不止寡妇门前是非多,独身大龄女子门前是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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