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整整一排大大屋舍,此刻全都黑暗一片,没有一丝人烟气息传来,杨宗志心中并不确定到底哪一间是卢伯伯所住,一时却是一筹莫展起来,他走近那排屋舍,沿着纸壁房门微微踱步,一边心中正在打着主意,这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回廊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杨宗志心中微微一惊,不知是否有人发现了自己,还是仅仅路过罢了,便在屋舍前找了个宽木柱隐藏起来,等了一会,那脚步越来越近,直直的向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杨宗志屏住呼吸,微微垂下眼帘,心中默默算着那脚步的位置和来向,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当——当当“的三下梆子声,然后一个年迈的嗓音喊道:“鸣锣示警,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接着又是“当——当当”的三下梆子。
杨宗志微微的松一口气,心道:原来……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今夜浑浑噩噩,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时刻,夜已经如此深了,那……卢伯伯该已经睡下了吧。
那梆子声经过杨宗志不远处的回廊,又沿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渐渐的敲击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此时夜深人静,周围也无人声鸟语,他心中忽而感到孤寂的难受,正想是不是要放弃今夜的计划,重新找一个时间再来问一问卢伯伯。
正在此时,他身后的那间屋舍中突然有人说话了,这说话的声音是个清脆的女音,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嗯,姐姐,原来……原来你也没有睡着的么?”
这女子声音说完落下,便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传来,杨宗志心想:原来这里住着女眷,那自己这般行为倒是无礼的紧了。更想要早早的离去。
不过他还没迈开步子,另外又一个柔和得多的女子却也接话了,轻轻叹了口气,温婉道:“是啊,我最近老是睡不好,也不知……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的。”
先前清脆嗓音的女子见姐姐接了自己的话,又继续幽幽的道:“姐姐,你是因为在想着……想着他么?”
那温婉的声音低低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才漫声道:“我……我不知道。”
那清脆的女音仿佛也凄婉了起来,沉沉的道:“唉……姐姐,我看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你便……你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平时弹奏的琴音,也都是过于哀怨,甚至紧紧自怜的抑郁,让人听了总是忍不住心疼的很。”
杨宗志心想:人家府中的女儿家说些私秘话,自己怎可站在这里偷听?便想赶紧起身离去,只是他走出不到一步,突然心中咯噔一响,回想起来道:“不对!不对的!爹爹过去多次与我说起卢伯伯的事情,口中说的是,卢伯伯也好像我杨家一样,得了一子一女,那儿子名叫卢闻达,早已拜了吏部中侍郎,官居正五品,爹爹总说那卢闻达甚有父风,也是个贤良安民的好官,而卢伯伯的唯一一个女儿,却是叫做卢媚婷的,比倩儿长了两岁,自小性子倒也泼辣,自己可从未听说过这卢媚婷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的,那……那这两个女子又是谁?”
杨宗志心头犹犹豫豫的回忆,耳边听到那清脆的女子接着又道:“好姐姐,如果你心中对他没有丝毫意思的,其实这件事情倒也好办的紧,你们二人虽然是皇上亲口许诺的姻亲,但是现下他出外多时,生死不知,朝中派了几员大将轮番寻找,仍是一点音讯也没有的,你明日就去和皇上说,说……你既与那个人没有夫妻之实,这口头上的承诺便也作不了数,自然不了了之。”
这回那温婉的女子倒丝毫没有犹豫沉吟,紧声道:“不成,这可不成,我既已许了给他,那自然是一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他现在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也只能这般等着,便是等一辈子,我也不后悔。”
杨宗志在窗外听见,心中叹了口气,道:这女子声音柔和,没料到性子却是这般执着。
那清脆女子嗤的笑了一声出来,促狭道:“好姐姐,你可真也沉不住气,被我轻轻一试,便试了出来,嗯,你若真的对他毫无心意,又岂愿为他这般守着活寡,将这大好青春岁月就此虚度过去了……况且姐姐你才气过人,在琴音上又有如此非凡造诣,就连我爹爹平日口中对你也是推崇的紧,又怎么会是这么迂腐守旧之人。”
那温婉的女子呀的一声娇滴滴轻呼,仿佛受不了妹妹的嘲弄,只不过霎时之下,她便抑制住了,接口道:“妹妹,你爱听我弹琴,所以我们才这般交好,但是……但是你实在还是不太了解我的,其实……其实我骨子里真是一个守旧循规蹈矩的人呢。”
那清脆女子轻轻一笑,仿佛并不认同,但也不在此话题上多作停留,又咯咯笑着问道:“好姐姐,你跟我说,你……你过去见过他的面没有?”
那温婉的女子仿佛被引出了自己的心事,微微沉吟道:“我……我……”
那清脆的女子不待姐姐说完,又自顾自的道:“我却是听说,那个人倒是生了一幅好模样,我哥哥曾经在朝上见过他一次,回来与我说道,那个人一看之下便是俊朗飘洒,英气逼人,身着盔甲一派威风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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