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夜灯大亮,一群群刚训练完的新生瘫坐在地上,抄起手边的水直往嘴里灌,其余一些女生多的方阵里边儿许多有好几个教官正在表演助兴节目,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操场上一时有些热闹,许多的人举起手机摄像。
涂桑刚发完水,累得精神疲惫,胳膊肘撑在看台上,两眼望向天空,一轮圆月高挂。
她想起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团圆佳节。
难免怅惋,以往这样的时候,她和涂玥总是会两个人拎着小酒小菜,两人聚在家里好好畅饮一番,涂玥总是说,家里没什么人在,算算总是她们俩一起相依为命,可是这些年来总是苦了你,没能让你有个完整的家,她这个做姐姐的做得不好,太失败,还没能力完全独立自主生活。
涂玥一沾酒就喜欢碎碎念,一直念叨:“小桑啊,以后呢你一定要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也好有人替我继续照顾好你。”
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以后,她那时候想象的以后多简单,就是她和涂玥毕了业挣了大钱,在丽江买一套房子,再也不用忍受有涂远康和黄玲远的生活,两姐妹自由自在,远离城市纷扰。
以后总是想的特别美好,以至于被打破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显得更加疼痛。
最近手机里总是有骚扰电话打过来,她打开手机看了看,还是那个坚持打了一个星期电话给涂桑的公用号码,她实在不耐烦,接起:“什么事?”
“是涂桑吧,打了你好多电话怎么都不接,你家里的东西我都给你放门口了,要搬就赶紧搬走,不然读着路多不方便,早点过来吧。”
她脑子里天昏地黑,一时不想理解他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东西搬到外面了?她家里的?
“你……说的是我家?”她声音里有些抖,心里打颤。
“司门口的那处老房子啊,涂远康前几天给卖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我只好把东西直接给搬出去了。”
她眼前发花,有些站不稳,对方说过来的话都成了模糊的呓语,只觉得吵得脑子生疼,她不是没有想过涂远康会把房子卖掉,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到她的听到房子没了几个字就觉得伤心难过。她这段时间来不是没有四处联系涂远康,想买骂醒他,怎么能连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就是为了个赌博,倾家荡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自己也卖了或者偷偷地把她也卖了,她这样想。
找了很久,四处也托人打探了消息,回答是没有,不知道,鬼知道那对赌鬼跑哪里去了,找不到人,他们像是凭空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出现以下,可是她连拿一下都抓不着,眼睁睁地无能无力地看着一样样东西失去。
“好……,我马上过去的,您稍等。”停了会儿,她又问,“您能把涂远康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要问一问。”
电话号码要到手,不知道哪里的电话,打过去电话里面机械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倒是个会躲避她的人。
挂了电话,她抹着眼泪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那人已经走了,门口堆起了一人高的东西,都是她家里的一些生活用品,什么都有,就连她珍惜的那条水蓝色连衣裙都被人毫不留情地仍在地上,踩得满是灰尘。
这件水蓝色的连衣裙还是涂玥在她去年生日的时候是送给她的,涂玥手上的闲钱不多,每次都是靠研究生的补助和平日兼职得来的工资,一方面是用来供二人的学费,剩余不多的才用来买些好看的衣服穿。
不是最好最贵的东西,却是用血汗钱挣来的东西。
她知道涂玥白天窝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晚上则是跑出来做一些高工资的分拣工作,六个小时一百五。涂玥总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回来,等到七点又准时起来去实验室,不要命了。
凌晨回来的时候,涂玥的动作静悄悄地,总是怕吵醒她,进了门就踮着脚走路,生怕吵醒正在睡觉的她。
她窝在自己的小单间里,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自动醒了,声音低低地说:“姐,饿了厨房里有热饭。”
涂玥累得连头都不想点,径直道在床上就睡着了,呼噜声也跟着响起来。
她心疼,心里难过得跟刀扎一般,恨涂远康和黄玲远从来没有一点作为,夜夜不归家,外面的灯红酒绿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沉迷,他们沦陷,抽不出身,不肯反省。甚至变本加厉,偶尔半夜里潜回家来来,偷走两姐妹的钱,不论多少,偷得一干二净。
涂玥便温柔地安慰:“不哭,以后有他们活该的。”
是,有他们活该的,那为什么最先走的是涂玥,明明才刚开始大好的人生,一切好的都在萌芽,以为能看到希望,希望就破灭了。
她想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善良的人都会有好的回报,多的是恶人逍遥法外。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她收拾了几样要留住的东西,下楼到阳台正对着街灯下蹲着,垂头丧气。
她很喜欢这盏街灯,橙色的圆柱光落在空气里,细碎的灰尘在光下起舞,她一直将这盏街灯当做回家的指路明灯,尤其是冬日的雪夜里,那盏街灯就那么安静地矗立在路边,一抬头便可以望见她的家,她的亲人在阳台上带着厚厚的围巾,挥手招呼她上来吃饭。
她还特意数过,从大成路的路口到她的,这盏街灯是第十四盏街灯。十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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