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长明,映照出一室的血sè_láng藉。
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愤世嫉俗啊,恨夜晚悠悠,看不见头。恨世人犬儒,无血无骨。
好不容易给你扣实了梦中人那顶帽子,好不容易得来你的一声“小睛”,好不容易你牵紧我的手是因为爱情……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我他妈恨啊。
我他妈恨死这群人了啊。
赵睛摸到他手边的那把匕首,大哭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江硕的方向。
江硕还坐在地上,看到赵睛血红的眼,他慌道:“你要干什么?”边说边往后退。
赵睛不说话,眼眶充血,握着匕首,直逼他。
江硕脸色煞白,指使旁人:“你给我拦住她啊!快给我拦住她!”
那人看好戏般挪开了,所有人都抱臂旁观,嘴角扬笑。
赵睛冷笑。
江硕摇着头往后退:“小姑娘,别乱来!”
“你再看看你男朋友,万一他还没死呢?”
“小姑娘,你还年轻啊,别犯事!”
“我没动对他动手,那都是他自己用匕首……”江硕睁大眼睛,抬手抱住脑袋,“啊——”
赵睛猛地抬起握刀的手,狠戾地吼道:“我他妈要你血债血偿!”
劈刀就要砍了下去——
“小蜻蜓!”大门被人由外推开,踢踢踏踏的全是脚步声。
gavin的声音在那一刻显得无比高昂凄怆。
他喊:“小蜻蜓!老大!”
“老大!小蜻蜓!”
赵睛扬起的匕首停在半空中,机械坠地。
脚步声,警笛声,救护车声,从门口涌入的风声。
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都来了啊。
来了真好啊。
赵睛转头,看见单饶被莫子深和医护人员抬到担架上。所有绷蓄的力量,瞬间从身体内剥离,兜头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gavin朝她这边跑来,一位白衣天使也跑了过来。
gavin在她耳边嗷嗷嗷直哭,白衣天使说道:“不比男的伤的轻,两处手腕的大动脉全被切开了,失血过多,准备血袋。”
不比男的伤的轻。
不比他伤的轻啊。
赵睛在梦里笑了,这样挺好的,万一他们在去往阴间的路上遇上了。
他责问她:“你怎么来了?谁让你不好好活着的?”
她可以伸出手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你看,我和你一样,失血过多啊。”
赵睛微微笑着,想象着他生气的样子,安心地睡了过去。
——
赵睛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傍晚。病房外的天空,被晚霞映得通红,很容易让人想到血色残阳这个词。
她睁开眼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门外的医院走廊上,时不时传来行人穿梭的声音,忙忙碌碌,不会终止。
她身上大多是被机器细臂抽出来的皮肉伤,有的微肿,有的破了点皮肉,并无大碍,只有两只手腕处,包裹得扎扎实实,疼得有些麻木。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让她感到害怕。
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神色静默,眼神放空,像九十年代dvd里被人静止的电视画面。
就这么呆呆地坐了二十分钟,她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依旧没有任何人,她开始慌了。
gavin和莫子深不是都来了吗?还有那么多警察,怎么会没有人呢?他们去干什么了?
小南非的事有警察会处理。gavin他们到底有什么要忙的?!
赵睛越想越害怕,脑海里不断地重复那个画面,单饶脸色惨白,身体冰凉,他的手毫无意识地从她的手上滑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她想起无数部电视剧里主人公撒手人寰时的场景。
对号入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眼泪再度濡湿她的眼眶,赵睛抱住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嗓子本就哑得厉害了,但她的痛哭声一浪高过一浪,下一道哭声总能突破上一道哭声,抵达嗓子的又一个极限。
她哭得太伤心了。
纵是医院里的哭泣声早已令人司空见惯,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还是惹来病房外不少路人的驻足张望,医护人员紧接着匆匆赶来。
“赵小姐。”护士小姐不停地唤,“赵小姐!”
赵睛旁若无人地痛哭。
“赵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不适吗?”护士小姐耐心问道。
赵睛继续大哭。
护士小姐有些头疼地抚额,保持耐心道:“赵小姐,你的那个外国朋友出去吃晚饭了,他嘱咐我等你醒了不要乱走动,等他给你带饭回来。”
赵睛的哭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护士小姐重复道:“我说,你的朋友出去吃晚饭了。”
“你是说,gavin不是去处理他的后事了?”赵睛抹干眼泪,错愕又惊喜地看着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莫名其妙:“后事?”
赵睛高兴地蹦了起来:“他没事!他没事!太好了!他没事!太好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转折?
护士小姐此刻是这样的:“……”
赵睛在床上蹦跶够了,收敛了一下,甜甜地问:“哦,对了,护士小姐,那个和我同时受伤进医院的男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间病房?”
“那个身上多处刀伤的?”
“对对对,就是他!”
护士小姐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那个男的呀,好险啊,昨天晚上一直在抢救,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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