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后给澜沧殓尸的也是宋照明,而他只不过是透过宋照明的记忆接了澜沧那一眼。
那么很有可能,被供奉在奉先殿里的那把细剑,就是宋照明的剑。
想要证实这个猜想,李歧就必须回到奉先殿看个究竟,他先将白玉指骨妥善收好,便走到了石室的入口处,顺着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上,从大开的出口探出身子,发现自己钻出了地面,正身处某座宫殿的内室。
谨慎的从后殿绕到前面,看着那壮观的牌位山,他陡然发现,自己从未离开原地太远,只是这威严的奉先殿里,倒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被点燃的烛火?还是被补上的供品?亦或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森?
李歧全身紧绷了起来,他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供案前,在那密密麻麻的牌位里找起了宋明照。
就像原先说的那样,这并不难,因为他就被放在牌位山的最顶端。
宋明照是澜沧山的开山祖师。
一切都说的通了。
李歧的目光没有停,他一排一排的扫下来,终于在山脚的位置看到了“方珏”。
这块牌位被列在倒数第三排上,后面紧跟着几个他耳熟能详的名字,而在最末尾处,他发现了好几块还未来及急刻字的木牌——这是当然的,因为澜沧山再没有人能帮它们刻上字了。
方珏,八千年前的澜沧山山主,世人对澜沧山的了解全部始于他的横空出世,可现在看来,澜沧山的传承远比旁人猜想的更为久远。
李歧望着牌位山倒退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屋外的厮杀声愈来愈大,这倒也给他提了个醒,解开澜沧山的秘密并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还是尽量抢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找到澜沧秘宝……如果实在事不可行,还是要以保住性命为先。
想到这里,少年不再迟疑,正打算退出宫殿另寻法子,就感觉到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贴近了自己,与此同时,一个男声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既然来了,不如上一柱香再走?”
谁?!
霎时间,李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咬着舌尖稳了稳神,缓缓转过身,就见一名蓝衫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他看上去三十许,蓄有一缕胡子,若是忽视铁青的面色和身上的血迹,也称得上一句道骨仙风。
几乎是一照面,李歧就知道这回可能要栽。
在炼魂宗呆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就是一尊鬼王!
与外面的活尸不同,他似乎并没有实体,衣衫的边角处还能透出身后的景色。
大约是发现了他目光中的含义,男子也不多言,而是越过他捏起了供案一旁摆放的散香,一捋袖子凑到烛火上点燃,然后将香贴近额头,郑重的拜了拜。
“不肖弟子张峯之,见过列祖列宗。”
张峯之,竟然是张峯之。
若说方珏开启了澜沧盛世,那么带领盛世谢幕的就是末代山主张峯之。
“来,你也来上一柱。”将香插/入香炉,张峯之头也不回的对李歧说道。
被点到的少年怔了一瞬,随后他舔了舔嘴唇,也抬步走到了供案旁拿起香,学着前者的姿态拜了三拜。
“好孩子。”男人赞许道,若不是他周身的森森鬼气像阴云般翻涌,简直就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辈。
李歧对张峯之了解的并不深,后者陨落的时候他还未出生,知道的只是众人口中相传的风言风语和零星几件他巅峰时期的事迹,若是想只凭三言两语就想对这位誉毁参半的大乘修士下定论就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眼前的张峯之既不疯,也不颠,更不狂,与传说中那个拉着所有人陪葬的疯子山主判若两人,不过面对一名生前有大乘期修为的鬼王,现在就掉以轻心也未免太早。
“已经有百年没有生人来到这里了,”张峯之抚摸着供案叹了口气,“我曾以为,这座山会永永远远的沉寂下去,虽然我是澜沧山的罪人,可我到底没有成为澜沧山的叛徒。”
李歧悄悄的竖起了耳朵,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所有疑问都可以从他身上得到解答。
张峯之望着最顶上的牌位,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死了还要以如此屈辱之姿厚颜存世,连带着门下弟子也陷入无□□回的泥潭,然而我现在,当我发现你竟然也看到了那段记忆,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这么说着,他转过了身正对着少年,半张脸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另半张脸却开始龟裂,皮肤变黄泛黑,隐隐有绿光透出,通红的左眼沁出了一行血泪,冒出眼眶顺着脸颊淌下。
“你看到的,是我澜沧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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