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如果命数能够随意更改,宗主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厌弃放任到如此地步,堂堂一名炼魂宗少主,不仅拿着大路货色的心法修炼,就连半句来自长辈的指点都得不到,说出去真是连鬼都不信。
炼魂宗上下谁不知道,宗主高盏对自己这个幺子多看一眼都嫌烦。
说起来这对父子也是奇了,光看长相的话真是半点也不相似,儿子也没随父姓,反而是由早逝的宗主夫人做主姓了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李,宗门有好事之徒私下传言夫人给宗主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引得无数人心痒痒,偷偷推算着二人的关系,就想挖出一个大秘密。
作为一名清闲的长老,张善也跟风推演过二人的命盘,起初抱有多大的希望后来就有多大的失望,最后得出的结果真是铁的不能再铁——亲父子,比真金都真。
也真是不知道李歧这张漂亮脸蛋到底是随了谁,考虑到宗主那张鞋拔子脸,可能是传自夫人那边的某位长辈。
不过事实证明,光脸好看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命数说你活不过弱冠,那你就活不过弱冠。逆天改命并不是像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简单,就算避过了第一次死劫,后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逃过了□□,后面还有刺死、病死、摔死各类死法,实在不行还能从天降下一块巨石砸你头上,反正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人要是倒霉,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您说的对,”李歧点了点头,浑圆的猫眼一弯,微微显出了点笑意,“我一直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少年从表情到言语都一派从容,可张善就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正待张口追问,突然眉头一皱,面色立即不虞了起来,“紫金观的牛鼻子疯了不成,大半夜的来老夫这里撒什么泼?”
他话刚说完,炼魂傀儡扮作的小二就顶着一个硕大的鞋印推门进来了,他安静的站在老掌柜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脸配合上狼狈的外表愣是能让人看出几分委屈来。
“都在屋里呆着!”老掌柜恶声恶气的说道,“老夫去会会那群小兔崽子!”
“张老魔,你说谁是小兔崽子?”
张善刚吐出最后一个字,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道士就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眼观鼻鼻观心的弟子,显然他们的脸皮还不够厚,没法在主人家明显不欢迎的情况下坦然自若的闯空门。
“浮云子,”张善一看清来人就笑了,他本来面相就带了三分阴狠,这一笑更是鬼气森森,“你这老匹夫不在紫金观的驻地好好待着,跑来我这店里来做甚么?”
“别别别,贫道可不是来找你的,”老道士一抖拂尘,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贫道方才远观有人在贵宝地渡了筑基劫,如此少年英杰,怎么也得带不成器的弟子们来拜访拜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人有人,省得成了井底之蛙还不自知。”
浮云子说的话,张善是半个子都不信,他们这群道士最擅长的就是打机锋,嘴里向来避重就轻,说一句瞒三句,一名金丹修士半夜不睡带着一众弟子在街上遛弯?那可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过浮云子也不需要他信,只见他直接上前一步越过了张善,对自打他们进门就保持沉默的李歧从头到脚一通打量,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的他心里直犯嘀咕——他总觉眼前这个少年眼熟的紧,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像谁。
难道是哪个故人之后?
这么一犹豫,原本想好的说法就怎么说不出口了,反倒是李歧落落大方的向他作揖,“小子李歧,见过前辈。”
“他算什么前辈,就是个闯空门的强盗。”张善在一旁冷冷说道。
诚如张善所想,浮云子确实没有闲情逸致大半夜带着众弟子遛弯,实际上,他们正在挨家挨户排查在岚苏秘境杀人的魔修。表面上各门各派都遵守着“秘境寻宝,生死自负”的原则,可是大门派总是会有点特权,只要不大摇大摆的把报复挂在嘴边,旁人也懒得管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不过他倒也没有撒谎,天雷落下来的时候,他们确实正巧呆在两条街外,虽说与那魔修交过手的赵克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对方的修为不会超过练气八层,但本着宁肯杀错也别放过的想法,他还是硬拗了个借口就闯了进来。
然而,在见到渡劫的少年那一刻,浮云子就知道,这把估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原因无他,以他金丹大成的眼力,眼前的这个秀气小子通身气息干净的惊人,半点也没有邪魔之气,与身后烦人的张老魔形成了鲜明对比,八成是贪图房费便宜就随便投宿的愣头青。
心中有了定论,老道士还是决定走一趟过场,“贫道是紫金观浮云子,偶遇道友渡劫,厚颜带弟子前来一观,羽渊,还不见过道友?”
被点名的小道士闻言走出了队列,他对着李歧作了一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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