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艾莉低头,咬着杯沿,忽有所觉。回想起自己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他一直都很会照顾人,对她自不必说,向来是周到有致,彬彬有礼的。想必一个人如果没有生活的历练和时间的累积,修养很难如此。她啜了一口咖啡,打心底生起一股融融的暖流,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今后可以有人依靠了,而是要学得像他那样,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每一个人。
两人默默地吃完午餐,艾莉将杯盘洗干净收好,她扶着门框,问向正在阳台晾衣服的他说:“下午你要做什么?”
他边挂床单边想说:“想去海边游泳,你呢?”
“我今天不想下水,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晒晒太阳。”
因为刚刚接触游泳,她游得实在是不咋地,进了水里很快就把自己给折腾得筋疲力尽,而且以她目前的体力来说,只要给她一个游泳圈让她在海上任意漂着就好,不过那样看上去会有一些傻帽儿罢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沙滩既白且细,面对着如此浩瀚的一片汪洋在自己眼前摊开,光是这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心中也会不自觉地发出感慨:“大海啊!你咋都是水嗫~”
艾莉夹着一本书,躺在海滨的吊床上,惬意地晒起太阳,看起热闹,似乎只要天气不错,海边是不愁没人来玩的。大家总是能找到在海边消磨时间的事情来做,游泳、冲浪、开皮艇、玩沙子、捉螃蟹、拾贝壳,海就是能这样的包容亲切。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来海边睡觉、听海、晒太阳,也可以愉快舒服地过完一整天。
裴辎重换好泳裤,做完热身运动,戴上泳镜,向海里猛地一扎就投身于海浪之中了。艾莉在两颗棕榈树之间悠悠荡荡,看一阵书,听一片海,睡一会觉,好不惬意。
待艾莉拿下扣在脸上的书,太阳已经沉到天边,她眯起眼睛,抻了一个懒腰,打量起四周,现在不知是什么时间了。最先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的是一连串铜铃般女子活泼清脆的笑声。她的视线循声而去,毫不费劲儿地捕捉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自家老公此刻正和一个窈窕女郎搭档在沙滩上打排球,与之作为对手的是一对情侣模样的人。刚才爽朗的笑声应该就是裴辎重旁边的俏女郎发出来的,她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浑身晒成了海边常见的小麦色,头发束成一丝不苟的马尾,随着运动,充满活力地不停在后脑勺儿摇摆。从艾莉的角度看去,她年轻活跃、健康性感、热情火辣,虽然艾莉不太懂球,但从俏女郎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合作得得心应手。他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的传递,她都能立刻心领神会并加以配合,在他们强烈的攻势下,正将对手拖入疲惫的困局。看得出,让俏女郎大放光彩的不仅是眼下的排球游戏,还有她身边的这位男士。
艾莉转移了视线的焦点,故意模糊了那一块热闹的场地,任由酸涩在胸口决堤,一种类似痛楚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她想到了傻乎乎的自己。
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认,她和裴辎重的差距真的不只一点点。面对他时,她就像个傻瓜,常常惊慌失措,无所适从。和他相处时,也从来没有如此相得益彰,心有灵犀过,至于默契那种东西更是丁点儿也无。她看起来总是笨手笨脚,呆头呆脑,而他呢,在她面前总是一派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她不禁又想起李华凤当初规劝她的话,“你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层次的人”,也许她真的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任由这种坏情绪继续传染下去,长叹一声,试图将糟糕的心情排出体外,用胳膊肘遮住眼睛。她不想看此刻沙滩上遭众多人围观的酣畅淋漓的比赛,也不想看多事的夕阳把球场上运动矫捷的身姿照得有多纵深迷人。可是,那不依不饶的击球声、俏女郎不时的笑声、观赛群众的掌声仍是不断地钻进她的耳朵,她甚至还听到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喊着陌生的名字“kevin!”
比赛结束时,太阳的一半身子已经沉到海平面下,天边已经现出几颗闪亮的星星,裴辎重和球伴道别,俏女郎意犹未尽地邀请他能否与他们共进晚餐。裴辎重只淡然客气地回道:“抱歉,我太太还在等我。”他说话时,脸上丝毫多余的表情也无,语气中倒是约略有一些告别的急切。俏女郎从中没有读出自己期盼的东西,只好遗憾作罢。
裴辎重拿着游泳的装备袋正要向艾莉的吊床走去,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他眉头微蹙,立刻从沙滩裤的口袋里拿出电话,一边打电话找人,一边在原地茫然四顾。
电话当然没人接,因为艾莉出门时只夹了一本书。
她挡住眼睛,捂住耳朵,抗拒着发生在沙滩上的一切。也许是西晒太热,也许是身体太用力,她出了一身的汗,胃也有些疼。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呆下去了,她很难过,得离开这儿,立刻,马上。
她没有意识地走回度假小屋,然后,傻眼。她对着惨白的大门,面色惨白,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此门的钥匙。
无奈之下,她泄气般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阒无一人的街道,只有风,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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