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林志闻说让司机接送,温崤念和林岁稳还是都拒绝了。
自行车轮在结着冰霜的道路上缓缓前行,夜市里的冰饮已经都撤了, 换上了暖呼呼的关东煮、鲜肉粽和烫口的烘山芋。
温崤念刚跳完舞,背上还出了些汗,被冷风一吹,后背发凉,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林岁稳给他买了关东煮,特意多要了些汤,自行车停在边上,两个少年簇在一块。林岁稳挡住风头,温崤念低着头,拿着细细的叉子戳了一颗贡丸。
那丸子有些烫,温崤念对着凉风吹了会儿,等热气散去,张开嘴要吃时,突然一顿,捏着叉子递到林岁稳嘴边,他说:“来,张嘴。”
林岁稳茫然的看着撞在自己嘴唇上微烫的丸子,他张开嘴,咬着贡丸,鲜味在口腔里四溢。
他看着温崤念,见他嘟着嘴对着一颗丸子吹气,小口咬着,两颊微微鼓起,林岁稳忘记了吞咽,凉风扑面,他侧过头,突然不敢看温崤念了。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肆意,他不太明白,只是觉得那种单纯的想要看到温崤念的情绪,在逐渐改变,从心满意足变成了得陇望蜀,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
林岁稳呆钝的盯着温崤念一张一合的唇,湿润的光覆在柔软的唇面之上,他深深看着,心脏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嘴边又被递来了一颗贡丸。
他打了个哆嗦,温崤念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岁稳摇着头,他突然不敢看温崤念,低下头去,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那日回去,林岁稳匆匆吃过饭,便回了房间,温崤念还在喝汤,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
温崤念吃饭慢,以往林岁稳都是要等温崤念吃完了,才会和他一起上楼,今天却那么快就上去了,林志闻疑惑问道:“小念,岁稳他怎么了?”
温崤念一脸茫然,他摇头,“我也不知道。”顿了顿,放下还剩半碗汤的碗,温崤念站起来,对温文慧和林志闻说:“我吃完了,我也上去了。”
他踩着棉拖“踢踢踏踏”上楼,来到林岁稳房门口,门是半掩着,温崤念直接推门进去。
他走到小桌旁,搬了个椅子坐下,趴在林岁稳手边,半张脸挤在桌面上,侧头看他,“你怎么走那么快?”
林岁稳低头看试卷,察觉到手旁的温度,微不可见的往里挪了些许。
温崤念见他不理自己,便伸手去戳他的手臂,林岁稳握紧了手里的笔,朝他看去,温崤念半仰着头,委委屈屈不解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林岁稳缓缓呼气,他该怎么去说,去解释,自己不轨的心思。
在看到温崤念时,那种喜悦那种满足,渐渐成为了另外一种情绪,不止单单看着,他想做更多。
可想做什么?
林岁稳不敢深思。
他往后退去,轻声道:“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有些累,想一个人呆着。”
“累?怎么了,发烧了吗?”温崤念说着要伸手去碰林岁稳的额头,却被他抗拒似的拂开了手。
林岁稳抿着嘴唇,脸上闪现过一缕薄冰,他说:“我没事。”
温崤念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林岁稳,他愣了愣,身体慢慢坐直,心里慢了一拍子,又听林岁稳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以吗?”
温崤念心里也生出些许恼怒,他站起身,踢了一下桌脚,脚趾头撇在上头,痛得要死,但他不要在林岁稳面前示弱,强忍着痛,眼眶里都沁出了泪,看着低着头的林岁稳,他咬牙道:“当然可以。”
这是第一次争吵,温崤念气不过,揉着肿起来的脚趾,心里郁闷死了,似乎有一肚子怨气要发泄,他愤愤不平,去拿了个蓝色厚本,在封面上重重落下温崤念三个打字。
翻开第一页,在上头写上林岁稳,骂他是木头,七七八八的话说了一大堆,等泄了愤,回头看时又觉得这么骂人是不是不大好,便撕了那一页,在上头只拓下一句话。
“林岁稳真的是棵木头,冥顽不灵!”
写下那句话,温崤念便把蓝色的本子丢在一边,侧过身,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是驳杂烦躁。
等温崤念走了后,林岁稳站起身,试卷被他压皱,他近乎脱力一般,倒进了自己的小床里。
被子被揉成了一团,林岁稳趴在里头,助听器还未取下,耳边是轰隆作响的电流声,他心烦意乱,摘去了助听器丢在一旁,把脸埋入枕头里。
周遭一切都是沉沉的死寂,他呼出一口气,艰涩的唤出了“温崤念”三个字。
那天晚上,林岁稳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小念,有阁楼里的小床,贴满了一整面墙的海报,还有轻轻拍动的篮球。
他们躺在窄小的床上,是冬天,暖阳烘烤着小窗玻璃,整间房都是暖洋洋的,小念懒散的趴在他身边,他没戴助听器,却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很柔软,像是丝绸,又像是天上的,他凑过去,在同样柔软的那两片淡粉色的唇上,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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