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全身的鸡皮疙瘩,明明这么凉爽的天气。
车子缓缓起步,加入行驶的车流中。谢灵境瞧了眼,这跟宋君临原定要去的音乐厅,是两个方向。
沉默了半晌,她还是先开了口:“这是去哪儿?”
“去吃饭。”宋君临今天格外地惜字如金。
“音乐会呢?”她问。
宋君临瞧了她一眼,凝视着自己的如水眸子一如既往地清亮,很认真的神情,不是在逗他玩。
他莫名地心情愉悦了起来,口吻也跟着轻松:“你要是愿意,吃完饭,可以去听后半场。”
她愿意吗?要是在今天以前,她还是会一口拒绝,可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转头去看车窗外,雨水在玻璃上汇合成流,绵延不绝,模糊了视线。一闪而过的一抹红,大约是哪个小女孩的红雨伞。
宋君临静静看她,只留给自己一小半的侧脸,线条流畅的下颌骨,纤瘦的脖颈,以及,小小的、精致的耳垂,上面细细一点,是没戴首饰的耳洞。
车内光线昏暗,偶尔经过一处光亮处,宋君临都觉得,他能看清她肌肤上的每一根细微绒毛。
车辆渐渐驶离了主干道,拐去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四周昏暗,只余等距离的一盏路灯,孤独地矗立。
什么样的餐厅,会开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
直到绿荫间掩着的一栋白墙灰瓦建筑渐渐显露,她才恍然大悟,转头去看宋君临。
他点头,笑:“欢迎光临,我家。”
怀里还抱着今天课上讲义的谢灵境,脚上一双三叶草,踏在了门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望着已开走百米远的黑色轿车,她才想了起来:“我的伞……”还湿漉漉的,放在了车座底下。
“不急,”宋君临安慰她,“吃顿饭的功夫而已,我想你的伞应该不会长腿跑的。”
不是很好笑的笑话,她是笑,还是不笑呢。好在有人适时地出现,解决了她的这个难题。
“先生。”来者是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熨烫妥帖的便服,却喊明显小他的宋君临,“先生”。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稍稍颔首,视线很有礼貌地,未曾在谢灵境身上有过一刻的逗留。
“知道了,刘叔。”宋君临迎了谢灵境询问的视线,抬手介绍,“刘叔,这位是谢灵境,谢小姐。”
“谢小姐,您好。”有了宋君临的这句话,刘叔终于能含笑看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子,打招呼。
“您好。”不能说是受宠若惊,但谢灵境也差不多,猜到了这位“刘叔”,是宋君临家的什么人了。
“这个我先替您收起来吧。”刘叔用眼神示意她还抱在怀里的讲义和书本。
谢灵境眨了眼,去看宋君临。他笑:“你要是想带着它们进餐厅,我也无所谓。只不过你自己可要小心了,别洒了汤汁上去,我可不会负责的。”
说得就好像曾几何时,她要他负过责一样。谢灵境睨了他一眼,乖乖将书本讲义递给了刘叔,礼貌微笑:“那就拜托您了。”
刘叔接了她的东西,自去走开。
宋君临领了她,往餐厅去。她无心打量这栋房子的内部装修与陈设,只走在他的身侧,像第一次见面一般,盯了他看。
察觉到她的视线,宋君临也去看她,眉头一挑:“迷上我了?”
拼命抑制住了想要冲他翻白眼的yù_wàng,谢灵境反复告诉自己,她还没有吃上晚饭,不能就这么被扔了出去。定了定心神,她问:“你今年多大了?”
宋君临站住脚:“问这个做什么?”
猜想他肯定是觉得自己问得突然又失礼,谢灵境赶紧澄清:“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刘叔喊你‘先生’……”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看到她难得慌张的神色时,顷刻间就溢出了笑意来。宋君临上前一步,直直抵在她的面前,使得她不得不抬头。他恰好垂首,侧脸和耳垂,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年轻的面庞。
“我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他炙热的呼吸径直喷洒在她小巧的耳廓上,然后肉眼可见地,她红了耳尖。
“你靠太近了。”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后退一步。不想后面是张矮几,而她背后又没长眼睛,小腿肚子直接磕了上去,身体顺势往后倒去。
“小心。”宋君临长手一伸,握住了她的两只胳膊。毫无悬念地,因为惯性,她整个人往前落进了他的怀抱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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