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倘若有了正确的信仰,在人生的旅途中所走的路便不会出差错了。
“恩师!”男子重重叩首,已是老泪纵横,面庞像是被泪水洗过的一般,浮肿了许多。
“明岐......”温岑寂已经接到明岐侄子战死前线的消息。
“司儿是被人害了性命的啊!”男子再也说不下去,伏地长恸。
温岑寂怎会不知明岐的侄子是被特意编入明岐的军队,在远离帝都千里之外的地方秘密处决的。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的皇子狱中身亡事件说起。
自先帝驾崩已时隔多年,圈地之风再次盛行,君鸿同他的父亲的治国理念本就不同,自是容不下老臣们借着开国的功勋任意妄为,下令凡是弹劾者皆重赏,一时间奏折不绝,君鸿竟没想到这么多权贵牵涉其中,龙颜大怒,命刑部负责刑法的明岐为主审,不论位分多么显贵,一律逮捕。
明岐可真是个极为合适的人选,其乃是个铁面无私的无情判官,奈何也正是这一点终是累其得罪了太后。
明岐也未能料到三皇子临云竟牵涉其中。
“我要面见父皇。”三皇子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
“三皇子,陛下近日来为侵地案而震怒,此刻,怕是没有无暇屈尊来到这里,况且,陛下早已下达了明确旨意,此案不论是谁,但凡牵涉其中一律严审。”
临云最后连一道奏折亦未能递到君鸿面前。
翌日,狱中便传来三皇子自缢的消息,君鸿只觉周身之血涌上头顶,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龙椅上。
临云的生母听闻消息当场昏厥过去,太后则是缠绵病榻多日未能下床。
明岐自知此次自己是惹出了大祸,他无论如何也未能料到临云怎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他哪里知道这位三皇子本就比众人看到的还要脆弱,不,是懦弱,那高高在上,一切皆难入眼的模样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怯懦和自卑罢了。
明岐是温岑寂的学生,他年近四十才步入仕途。那一年他本是可以高中的,奈何却被人生生挤掉了名头,背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恩师温岑寂。
“你可恨我?”温岑寂定神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门生。
“学生不敢。”男子俯身回道。
“不敢是真的,可不恨却不大可能。”温岑寂说着提起玉壶向茶盏内添水。
明岐低眸不语。
“你可知古人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何意?”温岑寂似是不经意地道。
“学生明白了。”明岐终是明白了恩师的良苦用心,他是要以此来磨炼自己的意志,越是不易得来的便会越珍惜。
“你是未来执掌法度之人,‘不忘初心’方是百姓之大幸,否则,你会极容易在那名利场中迷失自己。”温岑寂语重心长之语叩响了明岐的心门。
外人皆道温岑寂是个心狠决绝的政治家,明岐却觉得自己的恩师是异于一般谋士的奇才,兴许常常剑走偏锋,可他眸中的坚毅之色便令自己无法拒绝地决定跟随其一路走下去,纵使黄泉白土,亦有何惧。
明岐在经历此番磨炼之后,更加明白秉公执法的意义所在,每当自己在面对各种寻路子送来的重礼时,总能想起那一日温岑寂面上的坚毅神色,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信任更让人感动了,将重金通通退回。自本是出生寒门,能够得温岑寂的赏识,收做门徒,本已觉是上苍眷顾,尤其是在得知恩师竟对自己抱有如此之高的期望,自是不能令其老人家失望。
太后寝宫内。
太后向君鸿几近咆哮地嚷道“他逼死了云儿,你竟然可以视若无睹般地命其继续为侵地案主审......”
“母后,临云乃儿臣亲生骨肉,怎能不心疼,是那个逆子忤逆法度,朕若在此时惩治明岐,天下人怕是亦会寒了心。”君鸿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好......好......好,你怕天下人寒了心,却可以不管不顾哀家寒不寒心,也对,你几时将哀家当做你的母亲......”
君鸿深知此时无论如何解释,太后亦不会欣然接受,只好行礼离去。
大殿之内,温岑寂的那句“陛下当真要令天下百姓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粉饰法度之辞吗?”深深触动着君鸿。
“温岑寂,那到底不是你的儿子......竟能说得这般坦然!”奈何却无法过了血缘这一道槛。
“陛下,岑寂的女儿、妹妹一个个为了什么为死去,岑寂即使知道却也是无法释怀,可即便如此,逸清、庭雪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难道是微臣的父亲没有能力阻止他们吗?”岑寂坚决的语气仿佛透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君鸿眼前浮现的是温南芝周身剑伤倒在血泊的情景,因不忍而深深叹息。
“鸿儿......”
太皇太后立于大殿门口将二人之言听得真切。
“皇祖母。”
“微臣参见太皇太后。”
“岑寂啊,方才的一瞬哀家竟以为殿内说话的是你的父亲。”
“微臣鲁莽了。”
“知道哀家为何费尽千辛亦要前往北境去见你的父亲吗?李氏的山河虽说有众臣守护,但哀家只相信两个人。”太皇太后吃力地坐下来,继而道“你的父亲和楚靖。”
“当日亦是在这座大殿,在你的父亲说出‘向死而生’之时,哀家是落了泪的。哀家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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