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一阵莫名其妙,双臂环胸,堵住门,道:“你不陪你的玉美人了?”
顾回呵呵道:“他睡的正好,我不想打搅他。”
可当归明明看到玉子昭正与他一般模样,透过纸糊窗子看向这边。当归心思一动,在顾回耳边大声道:“你不会喜欢花明吧?那玉王爷怎么办?人家都为你搬到侯府来住了。几个月不见,怎么着也得温存温存不是?”
他嘴角一翘,道:“你不会腻了玉王爷,又见花明长得可人……”
“没有!”顾回急了,他怕睡里间的花明听到乱想。
“那你还是喜欢玉王爷。”当归又绕回了原题。
顾回把被子往雪地里一扔,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
当归下巴一扬,指向独立窗前的落寞身影,“顾公子今夜这些话,可是要伤了某个人的心呢。”
顾回咬着嘴唇,“你让不让我进?!”
“不让!”
当归态度强硬,顾回打不过骂不过,只能抱起雪窝里的小被子讪讪回房,却被玉子昭在里面反锁了门,顾回哭笑不得,正打算在廊下凑活一辈子,却听厢房里传出声音,“让他进来吧。”
顾回欢天喜地的打了地铺,花明也没再与他说话,倒是在地上睡着的顾回开了口,“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上次骂你的事?”
花明惊讶道:“什么事?”
“就是上次因为……骂你的事。”
“哦,这辈子听的骂声多了,你的暂时还在我这里排不上号。”
“对不起啊!”
“你是第一个骂了我还与我说道歉的人。”花明笑道。
顾回立马坐起身,道:“以后谁要敢骂你,我就替你骂回去。”
花明翻了个身,带着无穷困意道:“不说这个了。”
翌日,天还未亮,玉子昭就搬回了王府,临走时说了许多伤情话,什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啦,你若无情我便休啦,唠唠叨叨一大晌。花明在旁边坐着,感应到玉子昭还是希望顾回留他,但顾回相当绝情的嘱咐他许多,便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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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时至午饭时,从宫里传出消息,当今陛下要替他亲弟弟报仇,将花明顾回召进宫里,共用晚餐。当归还是变做一根银色丝绦缠在腰间,与顾回坐了马车前往宫里。
直到酉时才见到当今陛下,陛下于四面漏风的凉亭中设宴,玉子昭也在,一身家常白衣,当然皇家的家常在普通百姓看起来依旧锦带款款,大袖飘飘,话说的很客气,但细揣摩起来便不那么客气了。
“顾公子果真一表人材。”夸他弟弟眼光不错。
“花公子也是玉树临风。”这就不知该怎么解读了。
“子昭性子顽劣,还请顾公子多多包涵。”
“是草民有眼无珠。”
……
如此过了几个轮回,有人送上果子美酒。
那人缓缓坐在陛下身边,软声道:“陛下。”
陛下似乎极宠他,再者本就是家宴,也论不上君臣之礼,便脱下白色貂裘裹在那人身上,“穿这么少出来,不冷吗?”
那人看到坐在一旁的花明,便笑道:“这位绿衣公子看起来好面善。”
顾回道:“花明不曾入过宫,想必吴公子看错了。”
那位被顾回成为吴公子的人最得陛下宠爱,据说某次陛下要上早朝,奈何吴公子想喝朝露茶,非得要陛下亲自乘船去荷花池一滴一滴的收集露水,然后煎茶给他喝。
由此,吴公子一战成名,成了整个国家的红颜祸水,更成了整个朝廷肱骨之臣的参奏对象。
花明对他这种行为敬佩得很,要问为什么,大约是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吧,他不会放下前朝后宫的议论去喝一碗可有可无的朝露茶。追根究底,这都是他藏在骨子里的东西。
吴公子当着陛下他弟弟,顾回,花明以及亭子周围的太监、侍卫,在陛下唇上印下一吻,而后愉悦起身,笑着对陛下道:“你们还有正事要忙,我与这位绿衣公子便先下去了。”
花明不得不起身告退,随着吴公子走出花园,吴公子轻车熟路的将他带到一座巍峨古旧的殿中,说:“这座大殿已有一千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里一草一木都记录着一千多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你就不想知道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吴公子就是千足洞里那只修行几千年的老怪,摇身一变,竟成了祸国殃民的白面公子了。
早在他进凉亭时花明就感知到了这一点。
花明心下讶然,脱口道:“你怎知我在找人?”
吴公子拢了拢身上貂裘,尽管他并不觉得冷,“偶然路过这里,看见的。看在你借我眼睛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花明无时无刻不想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来找自己,但答案就在手边时,他却犹豫了。
“怕他没来找你?”吴公子挑起了眉。
花明神色沉重起来,艰难开口道:“怕啊,倘若我不知道真相还能骗一骗自己,知道真相后,却是连骗自己的余地都没了。”
吴公子坐在石阶上,道:“都说神仙无忧无虑快活得很,可你做神仙也有一千年了,你虽脸上常带着笑,可心里苦得很,苦到只能以笑掩饰了。”
“你很了解我?”花明也坐台阶上与他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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