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若依轻声呢喃一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薄如蝉翼的白纱遮住容颜,美得如烟似雾。
“后来,她的身影在我的梦里出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对我来说,却无比重要。因为她对我说了一句话,一句令我欣喜万分又懊恼不已的话。”张小风捶着胸脯,抑制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
“她说什么了呢?”安若依轻声细语,融化在张小风的耳里,柔软得像一片月光。
“她说,其实我,觉得你挺特别的,但是我必须要走了。她就说了这一句话,让我明白了她的心意,但是同时,也让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努力抓住她的手。我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碰到她就会那么胆小,即使在梦里,都不敢亲她一下。不但如此,最使我难过的是,她说她走了。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我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很远很远,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我想要是时光倒流的话,我一定会抓紧她的手,像这样,放在我的心口,感受一下我那颗炽烈的心以及那真挚的情。我会亲她一下,在她耳边吹一口气,然后说一句:我爱你。”
张小风的语速很快,似乎是因为激动,但事实不是。
他亲了安若依的脸,隔着薄薄的白纱,碰到了弹指可破的肌肤,嗅到了迷人的香气。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前,按在心口上,把嘴唇对着她的耳,轻吹一口气,这一切,就像他说的一样。
“但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安若依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张小风的脸。
“为什么?你知道我第七个故事说的是你。”张小风深情地看着她,想要打动她。
“因为我决不可能爱上一个浪子,我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情,而这是浪子所不能给我的。你看就连你的故事,我都只能排在第七个,更不用说以后还会有更多。”安若依的眼里是带着憧憬的,对于爱情的憧憬,但她看着的,是遥远的夜空,而不是面前的张小风。
张小风很想说,我可以给你一份完整的爱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不想骗她,虽然他曾经骗过很多女人。
“原来浪子是没有爱情的,原来今夜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原来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张小风断断续续地吐出几句话,脸色苍白,神情落寞。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不过是看我长得好看,对我并不十分了解。这天下的好女人并不少,你不是早就拥有过,又何必太过执着,平添自己的烦恼呢?”安若依想要安慰一下张小风,委婉地开解。
“你不懂,你不懂。不懂你云淡风轻地走进山海宫时我心里的触动,不懂你将百毒丹塞给我时我心里的感动,不懂你叙述你中了石咒头痛欲裂时我心里的疼痛。”张小风像是得不到他人理解,自言自语道。
“好啦,不用装了,浪子就会装。可别忘了,我在天下第一舫,见过的浪子,不比你见过的美人少。”安若依看看天色,决定拆穿张小风,不然他不知道会演到什么时候。
“若依,你真聪明。不过我虽然是个浪子,但对你却是真心的。”张小风端起一杯茶,轻雾缭绕,一饮而下。
“是,你是真心的。不过天快亮了,我必须回去,否则十娘一定会起疑心。”安若依微微点头,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虽隔着面纱,却朦胧可见。
“好的,不过在走之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张小风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还能是谁?这么会装的浪子,肯定是张相家里的人,说不定就是张相的儿子。”安若依眼力惊人,一下就猜到了事实。
“厉害。你等我,我一定会去天下第一舫找你的。”张小风站起身来,挥一挥衣袖,将茶具收回纳戒中。
安若依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盈盈起身,往夜色里走去。莲步挪得很慢,速度却很快,眨眼就消失不见。
“就这么走了,有点意思。“此刻的张小风,与刚才的他,迥然不同。迅速抹去周围的痕迹,张小风离开了那方载着故事的小桌。
……
重新穿上魑魅鬼衣后,张小风行走如风,身形快速朝着张府的方向移动。
然而,就在他路过一座古庙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时短时长,锐利得刺耳。
“铿锵”,这是兵器相交的声音,有人在古庙里打斗!
张小风悄悄靠近古庙,躲在门口的梁顶之上,窥探古庙的情形。
“北辰寒,看来你的霸王十枪已经练到了第七枪。”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持长剑,抵御着面前持枪男子凌厉的攻势。
“不错,正是第七枪。林真剑,你的幽冥剑也练到了第六层,足以傲视同辈。”北辰寒伸手一握,霸王枪已紧紧地被他握在手中。
“原来是北辰家和林家的人,这天还没亮,他们跑到这古庙中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比武?”张小风心思转动,伏在梁上,继续听着。
“幽冥剑虽然是天品上阶的武技,但你的霸王枪同样是天品上阶。霸王十枪你练成了七枪,而幽冥九剑我会了六剑,总归还是比你要差一筹。若是你能再练成第八枪,或许可以与你哥哥北辰宇一较高下。”林真剑赞叹道。
“不,就算是练成第八枪,也不可能与我哥哥相比,因为他早就练成第九枪。在他手下,我走不过三招。”提到哥哥北辰宇,北辰寒的心里由衷佩服,那是他从小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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