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木槿院的小厨房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清炒白瓜、熘蟹黄儿,神仙鸭子、鱼香茄饼外加一道红杞活鱼汤。
慕容瑾没什么胃口,勉强的吃了小半碗饭:“都撤了吧。”
“姑娘一整日吃的都不多,可是厨娘做的不合心?要不明日再换个厨娘?”采诗关心的问着。
虽然主子剩下的,最后都是给她们这些丫鬟婆子分着吃,剩的多她们每个人分到的自然也就多,心里自然高兴。但也得注意着主子的身体才是,若是主子饿瘦了,回头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肯定要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不必了,你们撤下去分着吃吧。”慕容瑾吩咐了一句就早早的洗漱休息了。
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安稳,夜里的时候又听见外面有雨声,她听着更是烦躁,最后了无睡意。
她坐起来掀了被子,踩着祥云纹的缎面鞋下床,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夜雨带着的风有些凉,她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却不肯关上窗。
看着窗外雨帘下的木槿院,每一处都是那么熟悉,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脑子里在不停想着事情。
守夜的忍冬听到开窗的声音醒了过来,越过屏风就看到慕容瑾站在窗前吹冷风,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找来了披风。
忍冬小心翼翼的问:“姑娘可是睡不着了?雨夜寒气重,姑娘当心着凉。许妈妈回来知道姑娘晚饭吃的不多,让小厨房做了山药豆腐粥温着,姑娘可要喝一些?”
慕容瑾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理她。
忍冬不敢再说话,她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以往姑娘夜里醒来总会发一通脾气,甚至还会责罚守夜的丫鬟婆子,是以木槿院的丫鬟都不大愿意守夜,不过也好在慕容瑾睡不安稳的次数并不多。
忍冬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姑娘不快,被罚去外面跪着,老老实实的站在慕容瑾身后。
良久,慕容瑾回过头问:“你说许妈妈回来让小厨房做了粥?”
“是,姑娘可要吃些?”忍冬想了想又说:“许妈妈每个月初一和十五的晚上都会出去一个时辰。”
“知道了,你去拿一碗来吧,我也有些饿了。”
忍冬领了吩咐下去。慕容瑾关了窗到西暖阁的大炕上坐着,想着从前的事。
她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许妈妈。明明武功不俗,却来给她做一个管事妈妈,平日里都没有什么话,却在她前世出嫁之前厉声质问她这样做如何对的起主子。
她并不知道许妈妈嘴里说的主子是谁,但肯定不是她。因为说起主子二字,许妈妈眼中满是崇敬,和对上自己是那种带着疏离的恭敬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从那之后,许妈妈就离开安国公府了,后来在看到还是她搬去小佛堂的时候,许妈妈从来没和她说过话,只是一直默默的照顾着她。
慕容瑾想到了自己毒发时,冲进小佛堂的那个人,会不会许妈妈口中的主子就是那个人?可他安排人在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发现前世有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原因。
二皇子过河拆桥杀了她的父兄,冯延庭利用完她就丢在一边,可王熙妍又为何要杀了她娘亲和姑姑?
她们不过一介女流,难不成还能威胁他们什么?若说大姑姑是历朝以来唯一的女侯爷,在军中颇有影响,二姑姑生有皇子,她们被视作威胁也算有原因。
可母亲避世许久,不过是内宅妇人,为何也会惨遭毒手?
慕容瑾发现她需要了解的事情还很多,绝不能在像从前那样,只知道守着府邸内院那么大点地方。
她要做的也很多的,无论怎样她都要守护好安国公府和镇南侯府。
但眼下她先要做的是好好清理一下木槿院里面的牛鬼蛇神。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后方坚固,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对付敌人。
忍冬端着山药豆腐粥进来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很忐忑,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发落了出去。
她现在虽然不过是一个不被主子注意的二等丫鬟,但好在过的安稳,月例银子也不少,以后年龄到了,凭她现在的身份,也可以嫁个管事儿子做正头娘子。
可若是被发落出去,做些粗活也就罢了,要是被送到那地方,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端着粥的时候有些湿滑,神色紧张不安,慕容瑾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好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恶劣形象,居然把这个小丫头吓成这个样子。
她不由得摇了摇头,以前她以为只要威慑住底下人,就不怕谁敢背叛她,所以她的温和性子都只在外面,对木槿院的人都是极为严厉的,若是哪个犯了错,轻则罚跪,重则鞭笞,甚至会赶出府去。
却忘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更何况是人呢。以至于前世,木槿院的丫鬟婆子除了一个绛香和受命他人的许妈妈,虽说没有像采诗那样卖主求荣,但也在她落魄之后冷眼旁观,各自离去。
不得人心到如此地步,可见她做人是失败的。
“这不用你伺候了,时候也不早了,不用在这儿守着了,下去歇息会儿吧。”慕容瑾喝了小半碗粥,就吩咐忍冬下去了。
“是。”忍冬虽然觉得姑娘身边没有人伺候不妥,但是我不敢多说什么,应了声就下去了。
慕容瑾拿起炕上小几放着的游记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就觉得无趣。
前世在小佛堂,她为了打发时间,除了抄写佛经,就是看些杂七杂八的书籍,那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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