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美术学院。姚家父母虽然送她学了十几年的油画,但是想到女儿以后要以此做学业、做职业,还是抵触的。她理科一塌糊涂,只能学文,学文也有广告、设计这样不错的专业可以选择啊。
姚婧一意孤行,和父母吵得很僵,所以许妙才会有那样的话。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他不以为然:“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温柔、体贴、细心、乖巧?姚婧很好,她是真的喜欢画画,我支持她。”
喻文卿支持姚婧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只不过十多年过去,她在与众不同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
当然他可以像魏凯芳说的,拿家庭的名义拿丈夫的权威去压制她,逼迫她回来。但他永远不会。哪怕感情岌岌可危,他也不想违背对姚婧最初的誓言:你想去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如果在他身边,她真的绝望到无法呼吸,那就走吧。
他从躺椅扶手上拿起相册本接着看,半晌后说:“谢谢你。”
“你,喜欢吗?”周文菲从他淡然的语气和神情里听不出、看不出他的情绪。
“喜欢。”喻文卿抬头看她。
怎么会不喜欢?起码这样的心意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不需要靠无数个以往来支撑。
有时候他也会累,也会想要……,
姚婧说的许多事情,他其实心中有数,他知道自己太看重事业,知道自己脾气不好,顽固,霸道……,但他一点不希望这些被人当成缺点指出来。
因为他改不了。感情也好、事业也好,能让他咬牙坚持十年不喊一声抱怨的东西,就是这么些不被人喜欢的特质。
可姚婧就这么走了,把他留在感情的空心世界里。然后呢,一个事业还算成功的男人,比起普通人,yù_wàng只会更多,也更容忍不了感情上不被人喜爱、崇拜、包容。
他也想要一个人,能不计较他的一切。
会有这样不计较的人吗?喻文卿苦笑,他竟然在三十一岁生日的前夕,做一个女孩子会无条件爱上有妻有女的男人的美梦。
周文菲理解错他苦笑的意思。他看着木棉花,她便知道他想起姚婧。所以大着胆子,走过来蹲在躺椅边上,摇他的手臂:“求你了,和婧姐和好吧。”
好像他们之间的问题,她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和不好了。”喻文卿说得好平淡。换别人来劝,效果都比你劝要好。
“你们和别的夫妻不一样,你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去,根本无法割舍……”
喻文卿不开口,心里却说,你还小,不知道,既然只有过去,那就真的什么都会过去。
“青琰还小,如果你们离婚,……”
“谁告诉你我和她会离婚?我们不会离婚。”
喻文卿半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他签出去的每个字,不管有无法律效力,他都认。
手机响动,他拿起来看,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旅居美国的老友发来微信:“在一个聚会上碰见姚婧,你们是……又分手了,还是开放婚姻?”
“有事就说吧。”
这人发来一张照片,是姚婧和一个华人男子脸都快贴在一起的亲密照片。他竟然认出来,这个男的是姚婧好多年前的一个中学朋友。大概她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他被迫养出“一眼看过去就判断出是否直男”的判断力。
老友见他不回话,讪讪发来一段语音:“都不是的话,管着点。三十岁的女人不能太放纵,她们能上天的。”
喻文卿心中冷笑,想起前两天的聚会上,e的一位学长酒喝多了,拉着他的手推心置腹:“像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没法光顾着干事业,还得防着后院起火,对不对?现在的娘们会是贤妻良母?得了吧,一个个手拎尖刀,就等着我们肥点好割肉呢。我还好点,财产不全在我名下。文卿老弟,阳小姐值不值得信赖?信得过,要做打算啦,青梅竹马抵不过一半江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喻文卿竟然到了要别人担心他戴绿帽子的地步。他当即就把这照片转发给姚婧。
姚婧的生物钟全乱了,纽约这个时候该是凌晨,她也没睡,马上就回:“也比你衣服都不穿,搂着妙妙强。”随后又解释,“人家是个gay,你担心什么?”
“那我哪天随便抱个女孩,凑上去亲一口,也说是个拉拉,没问题吧。”喻文卿打字过去,“姚婧,消停点,别想着把事儿整大。”
“你只是怕我把事整大,你面子上过不去?万一我真喜欢上别人了?”
喜欢上别人,那就喜欢吧。我还能怎样?
曾经为爱有多勇敢冲动,到头来便要还回去这么多的垂丧无力。
喻文卿看着窗外,一阵风刮过,即刻就吹掉数朵木棉。这花花苞大,花柄细长,开得漂亮,也容易掉落,姹紫嫣红和满地狼藉不过几天的事情。
也许,有过绽放即可,无所谓留恋枝头。
他回复:“那你记得不应该由别人来通知我,是你该正式告诉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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