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十月,楚院后庭的茶花树再也没能抵抗住这寒霜的来临而纷纷随风飘落,这百花凋零的季节难免看上去有失意,令人略感萧瑟。
淡红色的茶花瓣自枝头堕落在土壤间、大地上。经过了前一晚的大雨洗漱,落下的茶花瓣都已泥烂成泥泞,稀稀糟糟地依附在树根旁。这是楚家后院唯一一棵茶花树,楚家佣人们细心照料了这颗老树几十年了但今日却丝毫未注意到那些凋零在地上的花瓣。
楚家后院佣人们都因为本家夫人早产而前前后后地忙碌着,所有人都只为了在那不知何时才会在庭院东屋内发出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而紧张着。
突然,嘤嘤不休且尖锐的哭泣声势如破竹钻出了门屋,声音越来越大,从后庭越传越开了,这不仅是夫人的第二个孩子也同样是楚家第二个孩儿。
在产房内,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竹染拿起床榻边上的素布,轻手将刚出生的婴儿抱起了起来。
“夫人,这孩子的眼睛….”竹染一边哄着还在啼哭的婴儿一边儿用手温柔抹去婴儿脸上的血迹。看见这孩子的第一眼,竹染便觉着事情不大对劲,那女婴的眼睛中央不是晶黑的,那感觉说不上来,就仿佛眼球晶黑部分被薄纱蒙住了,那疝灰色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脏东西,它属于眼睛的一部分。
大夫人浑身早已被汗染湿也丝毫没有任何力气,但她还是强忍着睡意努力向孩子挥了挥手臂,她想要看看婴儿。在接过婴儿的那一霎那,大夫人再也没有忍住,“怎么,会是一盲女….”两条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儿了。
在她怀有第一胎的时候老爷就很想要小一位少爷,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愣是生下一女婴,原本请教了高人生男孩儿的秘方,一一都试过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不仅还是女孩儿,而且……“而且居然,还是盲的….”大夫人侧着身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婴儿,她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蛋,泪糊住了她的眼睛,她模糊地望着榻边襁褓内的婴儿而婴儿看不清任何东西…
“老天为何要这般为难我啊!”大夫人压着嗓子哭着,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悲伤低声哀嚎着。
“夫人您可轻一些,可别被外人听见了。”竹染提醒的极对,要是被屋外那个要事的人知道这个刚生下的孩子是一个女婴也就罢了,要是这个女婴眼瞎的事情被传出去,那夫人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半晌,大夫人下定了决心轻轻咳嗽了一下清通了一下喉咙,“竹染”她说道。
“大夫人”竹染明白夫人的意思便握住了她的手靠近轻语,“您可要想清楚了”
“去把那男孩儿抱来吧,等她睡着了便安生带到清冠寺,交给沐青住持。”
夫人口中所说的男孩儿是乡下找来的一个丧母之儿,没有亲戚没有牵挂也与这孩子一般无二大。大夫人早就想好了,万一到时候再是一个女儿便用男孩儿换走。
大夫人将脖颈上的一条串着一颗血红色珍珠的项链系在婴儿的脖子上,她看着身边这个盲婴,这个孩子将一辈子看不见这个世界,也看不见自己爱的或爱自己的人了….
“这是娘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说到这里她的左脸早已经被泪浸湿,泪水浸湿了枕头,她闭上眼轻轻地吻了一下那女婴的额头,将头转向枕头另一边,横下心抹去眼泪,令声说道“竹染,将她带走。”
她说的如此果断是因为她担心要是这个婴儿再不走自己就会更加舍不得了,明明知道如此,却当竹染把女婴抱走时,她还是忍不住梗咽住了…..
一个男婴被换了过来,白白嫩嫩的,异常的乖巧,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吮吸着手指,睁着一双明亮洁净的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笑了,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他也应当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
竹染将孩子换过了之后便在一边哄着手里的女婴,她找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轻轻拍着女婴的背,哼着摇篮曲哄着她渐渐入睡,等她睡着后竹染找到了一个竹筐,这竹筐原本是放一些生产后的脏布条,待脏的布条放进去后竹染又在上面铺了一条干净的红布以至于能将女婴与脏东西隔离开来。
所有事情都做完后,最后一步便是将那女婴送出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后竹染正准备将竹筐带出去,在踏出门前她瞧见了夫人的目光,夫人的眼角沾着泪无奈也无力地看着竹筐,嘴上没有说一句话,她真的一句话也不说,半晌她再一次转过头。
见夫人转过头,竹染小心地在竹筐上盖上了一个竹条编制的盖子,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是否有纰漏,见没有任何破绽才提着竹筐谨慎地走出了屋子,站在屋子前最高的一阶台阶上对着下边喊道“大夫人生了!~生了一位小少爷!!——”她这么叫着走下了台阶。
待她说完后所有的人也不再会注意到她提在手里的竹筐了,趁这这空子竹染赶忙压低着头往府外走去,生怕躺在框里的婴儿突然失声大哭起来惹得众人聚集,只所幸是老天垂怜,这孩子在一路上就像是知道似的十分安静,即使是醒了也不吵不闹,也是,这孩子什么都看不见当然什么也不会害怕了…..
赶到了寺庙找到了主持。
“沐青住持”竹染见到住持直接跪了下来,她高高举着竹筐哭着将事情完完本本地告诉了住持,“这是我家夫人唯一的心愿,看在夫人常年找人为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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