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有的已经溃烂,泛着脓水。
云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扯过容沉,躲了开去。
下一刻,那人便挥舞着手经过了他们。
咻。
与此同时,一把镰刀飞旋着最终扑哧一声插入那人的后背。
那人身子猛地一挺,轰的摔倒在地。
只见另一个浑身裹着灰袍的人快步走过去,拿一块布遮住那人。
从腰际拿出一瓶火油一倒,火折子一扔,顿时大火燃起,火舌滚动。
不多时,便成了一堆灰烬。
而这人明目张胆地做完这些,旁边的几个小贩竟是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云离拧起眉头,视线落在那个灰袍之人的身上。
那人连脸都拿灰布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此刻,正直直盯着她与容沉。
“你们是哪里来的?”那人开口,竟是一道女声。
方才远远一声厉喝,声音变了样,他们竟也没察觉。
“我们是过路人。”云离开口。
“既是过路人,就赶紧走吧。”那女子说着便转身离开。
云离心中略一计较,唤停女子问道:“姑娘等等,这里,可是有瘟疫?”
那女子脚步一顿,她转身一脸诧异地看着云离。
“你怎么知道?”女子惊愕道。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
“那这火烧之法,是何人教你的?”
那女子上前一步,“公子可是认出了这法子?若姑娘认识教我法子之人,可否请姑娘救救他?”
“他出事了?”云离心一沉,开口道。
“三日前,他与另一位公子来到秋叶城,为了救我们,染病了。”那女子开口道。
“快带我们去。”云离催促道。
一旁的容沉心中一紧,问道:“怎么回事?”
“这火烧之法是曾经我与玄衣交流之时教给他的,一般你们遇到瘟疫都会以土埋病死尸体,殊不知这样一来无法断绝病源,只会更加危险,这法子除了我和玄衣,一般不会有别人知道。所以我看到她烧尸体,才会想是不是玄衣在这里。”云离边走边对着容沉解释道。
若是这般,玄衣染病了?
跟着那位姑娘穿过几条弄堂。
云离他们来到了一处十分破败的院落。
院落虽然破败,却整理的十分干净,比起外面凌乱的场面要好上不少。
推开门,里面光线黯淡,弥漫着一股股药味。
“公子,我带来了两个人。”那女子一进门便开口道。
“不是嘱咐过你了,将城封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即便有人来了,也要赶紧让他们走吗?”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屋子内响起。
“云凌?”云离开口。
云凌闻言重重一怔。
他快步从里屋走出来,见云离与容沉,竟一时惊讶地无言。
半响,才大步走到云离面前,“主上!容公子,你们没事!”
说着又转念一想,连忙推上云离道:“主上,你和容公子赶紧离开秋叶城,这里有瘟疫。”
云离拍开云凌的手,白了他一眼道:“我会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云凌一愣,随即垂眸,脸上露出了几分纠结之色。
“带我去看看玄衣。”云离放缓口气,说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云凌会这么惊慌,皆不过是因为玄衣染了病。
云凌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的土炕上,玄衣和衣躺着。
他的右脸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一如方才所见的那人。
但比那人要好上不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的狰狞。
他双目紧闭,呼吸十分急促。
云离落座在玄衣身边,伸手探上玄衣的脉搏。
“他睡了多久了?”云离凑近玄衣,翻开玄衣的眼皮。
眼里,竟是血丝密布,红的仿若要渗出血来。
“一天一夜了。”云凌话语间带着浓重的担忧。
云离四下环顾,视线落在一旁的药碗上,伸手拿起药碗闻了闻。
“这药是玄衣配的?”
见云凌点头,云离拧起眉头。
这里人迹罕至,自然物产稀缺,怕是连药材都很少。
玄衣能找到这些药,已经不容易。
然而这些药,却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玄衣可去过什么地方?这瘟疫虽然厉害,可他若没有直接接触病源,万不会染病。”云离出声问道。
“他去了城南的庙里,那里都呆着染病的百姓,他让白芝将庙封起来,如果有人犯病发狂逃跑出来,就就地解决然后将尸体烧了,前夜,玄衣意识到自己染病了,便也把自己关进了破庙里,是我悄悄带他出来的。”云凌说道。
将染病百姓集中隔离,确实是杜绝传染的法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也加深了交叉感染的风险。
玄衣自知这病厉害,不惜也将自己困进去,可眼下云凌却将他带了出来。
只怕若是让玄衣知道,定会把云凌狠狠揍一顿。
“你们先出去,云凌,按玄衣的药方再煎两碗,你和容沉各喝一碗,以防万一,我现在帮玄衣治病,另外,这位是白芝吧,请你继续去守着城南破庙,等我过去。”云离嘱咐道。
这玄衣的药虽不能根治瘟疫,却有着抵御的效果。
容沉站在一旁,视线落在云离的身上。
之前,他看到的都是云离使毒,却从不曾见她行医。
又因着玄衣是药王,打心底没有正视过云离懂医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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