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野老沿乡哭,自言地震遭荼毒,
忽听空中若响雷,霎时大地皆翻覆。
或如奔马走危坡,又如巨浪摇轻轴,
忽然遍地涌沙泉,须臾旋转皆干没。
开裂缝坼陷深坑,斜颤倾欹难驻足,
阴风飒飒鬼神号,地惨天昏蒙黑雾。
逃生逃死乱纷纷,相呼相唤相驰逐,
举头不见眼前人,侧身不见当时屋,
盖藏委积一时空,断折伤残嗟满目。
颓垣败壁遍荒村,千村能有几村存?
少女黄昏悲独宿,老妪自首抚孤孙,
夜夜阴磷生鬼火,家家月下哭新魂,
积尸腐臭无棺殓,半就编芦入冢幡。
结席安篷皆野处,阴愁霖潦晴愁暑,
几许伶仃泣路旁,身无归旁家无主,
老夫四顾少亲人,举爨谁人汲沙渚。
妻孥寂寂葬荒丘,泣向厨中自蒸黍。
更苦霪雨不停休,满陌秋田水涨流,
今年二麦充官税,明年割肉到心头。
嗟乎哉!
漫自猜,天灾何事洊相摧,愁眉长锁几时开?
先时自谓灾方过,谁知灾后病还来,
恨不当时同日死,于今病死有谁哀。
——(清)冯可参
天灾。
猝不及防的天灾就这么到来了。
地震无论在古时还是现代,永远是无法预防的。
官员谎报灾情,妄图封锁地动严重性的消息。朝中赈灾的物资经过一层层官员,到达百姓手中早已所剩无几了。
更别提在后的重建。
连最基本的救助都打不到,何谈去重建家园?伤得不到救治,物资被剥削,灾后雨水不断。种种情况下最终导致了瘟疫的爆发。浮尸百里,哀鸿遍野。官员大惊,下令只许进不许出。
然而有一批灾民逃出去了,瘟疫蔓延到各地。最终还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荒缪!荒唐!”皇上用力将奏折扔到丞相身上,坐在龙椅上狠狠砸了砸垫子,“佟丞相!这些事,你就是这样处理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刚刚被奏折砸了的丞相面如土色,膝行几步:“皇上!老臣知错!臣轻易听信下面的汇报,而未曾派人调查情况。是微臣的失职!”丞相弯下腰,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皇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无力地摆了摆手:“罚三年俸禄。起来吧。”随机环顾座下不敢抬头的众大臣,“可有爱卿愿前去赈灾。”
众大臣左右四顾,就是没人出声。
瘟疫至今得不到控制,也没有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谁也不想去送死啊!皇上的器重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要紧,毕竟有器重没命享也没用啊!
一时间场面倒是僵持了起来,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国师驾到——”
众大臣松了一口气,退至两边,替国师让出一条道。从未觉得国师竟是如此可亲!
国师难得换上了正统的服装,一拢红衣,云袖玄纹,金丝滚边,随着迈动的步伐翻滚出红色的波浪。平日里素爱披散的三千青丝也用白玉簪子别起。这竟是祭祀时穿的衣服!
皇上略微不安地问:“国师......”
国师微微作揖:“皇上,此次赈灾臣愿前去。”
“那为何国师......”穿上了大事发生才会穿的衣服。
国师一撩袍子,缓缓跪下。
“请皇上让公主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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