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身体状况就急转而下,浑身冰凉,而且这次连颤抖都没有,全然没有了意识。
“药……得吃药,”谢庭月着急,看向秦平,“你那里不是有救命药么,快拿出来!”
秦平也很着急,眉头皱到了一起,却没有拿药的动作:“药——前两天就吃完了,接连大雨,下不了山,没办法新制,那药丸药材难寻,就算有了,制起来也颇费工夫……”
贴身伺候主子多时,他对主子身体状况最为熟悉,往常还好,病发到今日这种程度,什么药都不如自身的意志力管用,这一回,怕是还得靠主子自己硬扛。
谢庭月不知根里,也没法去细想,满脑子就一个问题,怎么办!
没有药……就去采药!
他抓住秦平:“这山这么大,听说也长着不少药草,楚暮的药方我记得,你认识草药么?能采么?”
“认得,也能采,只是怕找不全——”
秦平想着,现在主子身边不是只有他一个,暗里有人护着呢,暂时走开也没关系,虽眼下靠主子意志最多,多些药材多些帮助自然更好,总归会有希望,当即就答应了:“找不全小人也去!”
冬哥也从一边跳了出来,看向谢庭月:“少爷,我外公做过药材生意,我也认识不少,我跟着一起去吧!”
谢庭月胡乱的点了头,两个人就快速走了。
丫鬟银杏在侧提醒:“夫人,咱们把大少爷抬上床吧?大夫很快就会来了。”
谢庭月方才想起,是的,有大夫,路离之前送过信,说大夫很快就来,路离是官,担心的是百姓们的受灾情况,病结根本,有无疫情可能,派来的大夫一定不是没本事的。
一定能稳住楚暮的病!
给楚暮盖上几层厚厚的被子,再灌几个汤婆子塞进去,银杏自顾忙碌,谢庭月却吓得动不了了。
他紧紧握住楚暮的手:“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你不应该这时候死,你不会死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都很从容,事情来了知道镇定专心,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可这一次,他着急了。
心神不宁,无法专注。
一边用上辈子楚暮现在活着的事实安慰自己,一边对未来极其不确定。
不是重活一次,拥有先知,就能将一切握住,算无遗策的。人在变,很多事也在变,并不会跟以前一模一样,比如这场水灾,就来早了。
上辈子楚暮这个时候好好活着,可上辈子的楚暮并没有出门,这一次楚暮出来了,发生了意外,病发无药,谁知道会不会——
不会的!
一定不会!
谢庭月拒绝去想那个可能。
院子里很快乱了起来,萧云峰走不开,杭清奚亲自带着族里的大夫过来,大夫只看了一眼,脉刚捏上就脸色大变,说自己无能为力。
杭清奚很愧疚,但人力不能,也没办法,只好让下面人备足了东西,保证不管这边想要什么都有,给予最大的支撑。
秦平和冬哥在外奋战,草药已经送回来了几样,但种类不全,谢庭月不敢让银杏煎来给楚暮吃。
等到天光大亮,路离那边拍的大夫到了。
银杏一早就注意着,第一时间请进了院子。
大夫名叫广白,有了些年纪,两鬓斑白,留着山羊胡,打理的很整洁,就是脾气不大好,一看到楚暮的样子就生气了:“病的这么重,怎么才叫人?”
谢庭月还没来得及愧疚,老大夫已经放下药箱,刷刷刷拿出布包金针,掀开被子就给楚暮针灸了。
头,胸前,小腹,甚至脚底,扎了一堆。
谢庭月看着被扎成刺猬的楚暮,很是心疼。
针扎进去没一会儿,楚暮开始颤抖,额头并手心脚心开始冒冷汗。
谢庭月摸了摸,楚暮身体仍然冰凉,没一点温度:“这……”
广白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叹气:“有反应就是好的,他要连冷都不知道害怕颤抖,就更糟了。”
谢庭月沉吟,之前楚暮发病,晕的那么痛快那么死,就是不知道冷……
“行了,一两天的死不了了。”广白估摸着时间,开始拔针。
谢庭月心尖再跳,一两死不了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两天还危险?
他想求大夫再给看看,又怕说的太多让人心烦,干脆退开位置,只拿眼睛期盼着,等待老大夫作为。
广白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句还算懂事,坐下来,闭着眼睛给楚暮把脉。
这一次把脉用时很久。
神情也有了变化。
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动作也越来越多,不单单把脉把完左手把右手,还翻开楚暮眼皮看眼睛,小心托着头看耳后,让谢庭月搭把手扶着楚暮身体看后背……
谢庭月越来越焦急,见老大夫再无动作,小心问:“可是要开方子了?我已备好笔墨。”
“开方不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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