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帮你去问问。”
听闻这话,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了咽喉,我盯着他,压着嗓音颤抖询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毗楼勒迦又露出那般为难又复杂的神色,“天帝大人自有他的想法,我等也无法揣测,你先休息几日,什么事都等过了这一阵再说。”
说着,毗楼勒迦就将我往一处帐篷引去,似想将我安顿下来。
可我哪能受得了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和不明不白的境况。
释迦若恨我,便是报复孩子一分,都可以让我痛上十分。
我心中越发焦虑,根本呆不下去,更不用说还进帐歇息。
我不再理会毗楼勒迦,绕过他直向那一众天军行去。
毗楼勒迦见我一言不发就走,立刻又回挡在我的面前,“现在正是两道之争的重要时候,他也正在气头上,你又是何苦?”
然这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却让我更加焦急,他在气头上还能不动声色地灭了阿修罗一族的巢穴,现在还扣住我的孩子——
我根本不敢猜测他会对孩子做什么事情。
以我对释迦的了解,想让他仁慈宽厚地接受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和她的孩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毗楼勒迦,你让开!”
我怒声低吼,双眼泛红,运力一掌挥开了他。
毗楼勒迦终是拦我不住,在我身后大呼,“你现在去找他无非是火上浇油!”
我充耳不闻,亦没有回头,疾步向那一众天兵而去。
可再走到方才的地方,却不见释迦的身影。
周围的人大都是认得我的,此时看我的神情,也是复杂又怪异。
大抵上是看负心汉的眼神,有着指责和不忿,或是鄙夷,甚至还有荒诞的崇拜。
我顾不得那一道道目光传递出的种种情绪,绕着熙攘的天军走了一大圈都没有寻见释迦的身影。
“你在找天帝?”
忽然,一道冷淡的男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竟是提多罗咜。
许久没见,他依然没有变,仍是那副冷漠寡淡的样子,难得,他竟会主动和我说话。
我立刻点头追问,“他在哪里?还有我的孩子,你有看见他吗?”
面对我急切的询问,提多罗咜只缓缓地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
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片茂盛的草木后,似乎有几座帐篷的踪影。
我当下明了,向提多罗咜匆忙道谢,转身就向那片草木行去。
然我将将转身,提多罗咜就在我身后开口,“我若是你,就不会现在去找他。”
我心中一沉,脚步微顿,苦涩道:“我知道他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
他有任何怨气都可以冲着我来,我可以解释,也可以接受他的发泄和报复,但唯独不能伤害我的孩子,哪怕一丝一毫。
当我走到那片树林后,看见了几座宽大的白色帐篷。
王帐十分明显,有天兵值守,质逻伽正从里面出来。
他与我迎头相见,面上有两分诧异。
一瞬眯眼,他似明了我为何而来,看着我沉沉笑道:“皇妹,可要好自为之啊。”
我已不想再同质逻伽多说什么,心中对他的那份敬重,随着他对阿修罗族的痛下杀手,和利用芙迦带走孩子胁迫我,我与他之间已不再有任何姊妹情意。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
那敦厚豪爽的形象,不过是掩饰计谋的表象,降低了罗睺的防备,也拉拢了不曾设防的我。
质逻伽曾数次劝说我离开罗睺,曾经我以为他是在为我着想,现在想来,不过是怕我成了罗睺的助力。
沉着脸,我继续向王帐里走。
值守的士兵显然是认得我的,犹豫了一下,没有拦下我。
我走进帐内,迎面是数道障目的垂纱,里间景物隐隐绰绰,似乎不见有人在内。
我挥手掀开垂纱,果然空无一人。
我沉默一瞬,目光转向内室。
大帐一侧,有一处隔间,幔帐垂掩着门洞,里间景物不可得见。
我屏主呼吸,向内室走去。
脚步方及门前,就听见了咯咯笑声。
那笑声清脆洪亮,还伴着几声哇哇不明的啼音,我心中一紧,蓦地掀开了幔帐。
午后阳光透进帐内,这间不大的内室里,一个银发男人正屹于窗边的矮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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