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让我住到季家去的时候,我是有过抵触的。但季淮家太温馨了,太出乎意料的友好了。”阮年语速变慢变轻,像是在跟爸爸聊天撒娇,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回忆,“让我那时候的心情变好了。可是在很多个晚上,也让我更想家了。”
阮父心痛不已,一只手握成拳,一只手揽住了女儿的肩:“是爸爸不好。爸爸现在调过来了,会陪着你一起过完高三。”
阮年久违地靠在父亲的怀里,闭上眼,点了点头。
高考前,一中给所有高三生放了半个月的假,让大家放松心态,回家复习。
放学铃一响,高三年级就疯了,叫得整栋楼都在震。
“哇塞,我都不记得上次有这么长的假期是什么时候了。”杨慧伸了个懒腰,眼睛瞟到门边,一下子清醒过来,叫了一声转过头,因为太激动,直接把身后阮年的桌子撞得后退了一寸远。
阮年正在整理抽屉里的各种资料,差点没被她吓得一哆嗦:“怎么了?”
杨慧连忙道歉,然后伸手往门口一指:“季淮来啦!”
阮年一愣,抬起头,看到站在教室前门的季淮,此时正朝她微笑,笑得不羁而温柔。
这两个南辕北辙的形容词,居然能同时蹦到她脑子里。
阮年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做太多模拟卷子,写作文写得神志不清了。
但又看了季淮一眼,她却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止不住地泛起甜。
走廊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两人默契地并肩下楼,慢慢走到了安静无人的地方。
阮年刚站定,就猝不及防地被季淮揽进了怀里。
她没有挣扎,没有踌躇,半晌,轻轻抬手,回抱住了他。
季淮低下头,想闻一闻她的发香,又退开了。
最后揉了把她的头发,不过瘾似的,又捏了捏她的脸。
阮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应该是爸爸,想告诉她他到校门口等着接自己了。
季淮察觉到了,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喝梅子酒。
阮年哭笑不得。还是点了点头。
“加油之类的话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季淮把手放回口袋,略一扬眉。
阮年刚要点头,就听他说——
“不过我还是想说。加油,年年。我等你高考完。”
高考的两天比想象中平淡安稳很多。
没有失眠,没有堵车。
阮年顺顺利利地走出考场,在爸爸期待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微笑。
为了表示感谢,阮父提出请季淮家一起吃饭。季泽文和付遥很爽快地答应了。
去之前阮年还担心父亲和季淮父母不熟,坐在一起会不会尴尬。结果等两家见了面,才发现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那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大型互夸现场。
阮父每五句话里必要夸赞季淮一句,付遥便立刻跟着表扬阮年一句。季泽文则偶尔附和,时不时提醒季淮和阮年吃菜。
而比起季淮的安然自若,阮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点了红酒,一杯倒的阮年很快就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了。只依稀听到父亲和季淮的父母达成一致,暑假两家一起出去旅游。
等吃到差不多,聊得够尽兴的时候,阮年也醉得差不多了。阮父和季泽文一起出去抽烟,付遥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
阮年一抬头,就看见季淮直接靠了过来。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牵住了。
“想去哪儿玩?”季淮一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阮年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候?”
“随时。”
“你是说和家人一起,还是……”
“当然是我们俩单独。”
“等等。”阮年睁开眼,拼命让自己清醒,“季淮,我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季淮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阮年一激灵,下意识要挣脱,没能成功。转头瞪季淮:“你——就不能好好表个白?”
她喝完酒之后,说话能比平时直白一百倍。
季淮闻言乐了:“当然能。你想听哪一种?”
阮年歪歪头:“你准备了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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