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贺归的父子缘分可能命中注定就是很浅,聊天就是鸡同鸭讲,没话找话。
严亦疏坐在阳台上,学区房的小区已经比较旧了,楼层也不算很高,外面树影重叠,往下看,有老人正推着小孩在散步。
他点了根烟,静静地抽了一会儿。
烟丝卷起,燃烧的时候橘红色的光不停跳动,阳台外的风吹过来,把吐出的烟雾全部拍在了严亦疏的脸上,有些呛鼻。
和靳岑在一起以后,他抽烟的频率已经比以前降低了很多,此刻却着实有些手痒。
一根烟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严亦疏的内心平静下来。
放在阳台小桌子上的手机一震,是靳岑给他拨过来了微信电话。
严亦疏接起,点开外放,一阵电流声过后,响起了男生沉静好听的声音。
“疏哥吃完饭了?”
严亦疏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嗯”了一声。
靳岑那边好像是在家里,还有新闻联播的声音,他问道:“要我过来吗?”
严亦疏靠在椅子上,翘起腿,换了个姿势。
他听到靳岑的声音,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轻哼了一声,道:“用不着,多陪陪谷雨阿姨吧。”
靳岑轻笑了一声,那边传来了他上楼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过后,那边的环境安静了很多,应该是靳岑回了自己的房间。
靳岑好像是开了外放,严亦疏听到了一声“timi”的熟悉声响,他挑了挑眉,随机就听见靳岑对他说:“来,疏哥,上游戏。”
严亦疏不知道靳岑想干什么,他有点莫名地打开王者,登陆游戏,那边靳岑给他发来了一个1v1墨家机关道的申请。
“你干嘛啊?”严亦疏有点莫名。
靳岑选了一手圣诞皮肤的貂蝉,严亦疏随便选了个鲁班,两个人在塔前相遇。
“等着,我跳舞给你看。”靳岑那边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知道是不是叼着烟,男生迅速清兵升到四级,在矮矮的鲁班脚底下原地放了个大招,“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声响起,貂蝉开始快乐地转起了圈圈,花球四散,还有几个打到了鲁班的身上,掉了半管血。
严亦疏:……
他无语地给貂蝉来了一炮,再平a几下,快乐跳舞的女人就这样躺倒在了地上。
靳岑看着灰下去的屏幕,翻开打火机的盖子,点着烟,闷着笑:“弑夫干什么,跳舞不好看吗?”
严亦疏操纵着自己的小鲁班在原地转了几圈,翘着脚对着刚复活还在泉水的貂蝉就是一炮。带着晚饭香气的风拂过鼻尖,他躺在阳台的吊椅里,声音比刚刚轻松许多。
“杀你比较有趣一点。”
靳岑闻言,把貂蝉停在鲁班旁边不动了。
“那多杀几次。”
严亦疏看着这副画面,两个人的id一个是“半斤山”,一个是“一棵树”,莫名有点和谐,他一边截着图,一边说道:“不行,岑哥,我心疼。”
靳岑和严亦疏挂机在峡谷里看着小兵打架,过了一会儿,靳岑问道:“今晚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吗?”
严亦疏搭着眼皮,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敲了一下。
“没什么,干坐了一小时。就说了类似于我爱咋地咋地的那种话,不管我想留在国内还是出国了。”
靳岑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慵懒的“嗯”。
他平静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出国还是留下?”
严亦疏垂下的眼眸视线没有焦点,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岑哥,你觉得我们高考搞个双状元怎么样?”
……
靳岑那边玩打火机的清脆声响静止了一瞬。
“双状元?”
“嗯哼。”
靳岑站在房间的阳台,把烟按灭,心情很好地眯起了眼睛。
他朝着空气中吐出了最后一口白雾,遥遥地弥散在了夜色里。
“我觉得,可以。”
严亦疏听见靳岑同样嚣张自信的话,不可抑制地耸着肩笑了起来。
这次严贺归回来以后,他思考了很久。考虑自己的性向会不会对父亲造成伤害、以后的人生轨迹会往何处发展。他和靳岑是否能够抗住各方面的压力往前走……但是,思考到最后,他突然觉得,其实人生远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可把控。严贺归的人生,不需要他的参与,也从不询问他的意见,那他又何必庸人自扰,觉得严贺归要干涉他的人生呢?
他想和靳岑在一起,瞻前顾后,思虑太多根本没有意义。无论以后是靳振国反对,亦或是严贺归反对,终究是他和靳岑要一起往前走。
那他为自己人生定下的目标,无妨大胆一点、坦荡一点,从心一点。
他严亦疏,要想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不就是留下来高考吗?这一切他以前觉得厌烦无聊的生活,只要有靳岑在,都是他不可或缺的最美好的青春,傻、逼才要出国和靳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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