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呢?”
陆炳闻言出班说道,“海瑞已经下了诏狱。”
嘉靖帝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不等海瑞上奏疏就把他关进诏狱的事情,“嗯,下了朝把他的奏疏给我看看。”
“喏!”
“刑部!”
“臣在!”刑部尚书毛恺低着头走出队列。
“许仙的这封奏疏你有异议吗?”
毛恺躬身说道,“臣无异议,只是按律,齐林应当处以斩监侯,不知为何许仙判为斩立决。”
嘉靖帝看了黄锦一眼,见他点了头,便沉吟一声,敲敲龙案,“齐林罪行恶劣,判他个斩监侯有些轻了,斩立决刚刚好,诸位爱卿觉得呢?”
“陛下圣明!”
嘉靖帝看着满堂跪着高喊陛下圣明的朝臣,嘲讽似得的笑了笑,忽而想起来,朱载圳进京已经有些日子了,该见见了。
下了朝,陆炳便带着朱载圳进了皇宫,看到陆千户的时候,陆炳拒绝了陆千户的行礼,“我会找个时间和你谈谈,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自己好好忏悔。”
朱载圳走在皇宫里,忽然有些伤感,转头对着陆炳说道,“陆指挥使,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进过皇宫了父皇的身体还好吗?”
“陛下的身体很好,病情也大有缓和,景王不必担心。”
朱载圳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陆炳会不会是在骗自己,因为明明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父皇已将不久于人世,这陆炳为何说父皇的病情已经有了缓和?
到了接见的地方,陆炳便推开殿门,领着朱载圳走了进去。
“臣陆炳,见过吾皇!景王已带到!”
朱载圳连头都不敢抬,上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父皇!”
嘉靖帝从奏疏中抬起头来,看了朱载圳一眼,对站立在一旁的朱载垕说道,“太子,还不去把你弟弟扶起来?”
“是!”蓄着小胡子的朱载垕沉稳的上前两步,扶起了脸色有些苍白的朱载圳。
朱载圳没有想到朱载垕居然在这里,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父皇不是倡导二龙不相见吗?见自己估计是为了惩罚自己,可是见朱载垕做什么?
朱载垕见朱载圳有些紧张,便拍了拍他的后背,“弟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旅途太过劳累了”
嘉靖帝闻言嗤笑一声,“他可一点都不累,赖在钱塘天天围着女人转,还跑到龙潭去和许仙抢一个青楼女子,当真是精力旺盛。”
朱载圳看着嘉靖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人,再听嘉靖帝讽刺的语气,连忙又跪了下来,“请父皇责罚!”
朱载垕见状向前一步,跪在朱载垕身前,“父皇,载圳年纪尚生性活泼,难免处事鲁莽,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朱载圳微微抬头看着身前身着太子龙袍的朱载垕,眼神满是复杂,这身衣服,本该是我的
嘉靖帝放下了奏疏,挥了挥手,“叫朱载圳回来也不是为了惩罚他的,只不过是好久不见,咱们父子三人也该好好的在一起吃一顿饭了,载圳,今天晚上就留在皇宫吃席吧。”
朱载圳躬身称是。
陆千户安静的坐在北镇抚司指挥使的办公书房里,眼睛一直在看着地板。
他没有恐慌,没有见到陆炳的开心,也没有无聊,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冷冰冰的冰块,陆炳其实也很想向别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但是他就是没有。
陆炳推开门的时候,手里端着木盘,上面是一壶酒,两个小菜。
陆千户起身接过盘子,每次自己来到京师,陆炳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招待自己。
两个人喝了两杯,气氛明显就轻松起来了,陆炳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无求,你知道我为什么用这两个字,给你当字吗?”
“知道,义父是告诉我,我当了千户,就应当无求了。”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陆炳叹了口气,“但是我心里也清楚,你的志向不仅仅是一个千户。”
陆千户没有说话。
陆炳眯了眯眼睛,回忆起刚捡到陆千户的时候,“那个时候,倭患很严重,陛下便命我前往查探,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你,我本应该杀了你的。”
“为何?是因为我的父母吗?”
“没错,就是因为你的父母。”陆炳坐直了身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的父母,是倭寇。”
酒杯碎裂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的刺耳,陆炳看着陆千户颤抖的手,闭了一下眼睛,“我希望你过上好的生活,但是我不希望倭寇的血统污染了我大明朝堂,所以我说,你就是当千户的命。”
陆千户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他居然不是大明人,不是也就算了,他偏偏是大明人最痛恨的倭寇的后代,陆千户当上千户的这些日子里,死在他手里的倭寇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陆炳站起身子,低了头,“陛下选中的人,不是你。”
陆千户也站起了身子,他的脸上还是毫无波动,双手也不再颤抖,“那么说下一任的指挥使,就是许仙了?”
陆炳叹了口气,“放弃吧,就算你披上了所有华丽的外衣,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你的本性,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看似一件都是完美的,但是却没有一件能上达天听。”
“你是倭寇的后代,侵略和野蛮是你的本性,目光短浅是你们民族的特性,这些是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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