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单独挂在一个衣柜里,细心熨平每一条褶皱。
用“炮友”来界定他们的关系,其实不太合适,因为他们偶尔会做炮友不会做的事。比如七夕节,那天是星期一,夏勉却将李笠叫出来吃饭。他们在极其难订的观景餐厅吃了一顿晚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所谓的废话,饭后什么也没做,各自回家休息了。
李笠记得他们的座位靠窗,城市灯火在玻璃窗前摊开,成为室内暖灯光的背景布。桌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九朵红玫瑰,每朵花苞都饱满红艳,挂着新鲜的水珠。这九朵玫瑰别桌没有,李笠不确定这是夏勉买来的,还是餐厅放在vip桌上的七夕装饰。
更加超越“炮友”界限的,是夏勉并不在意别人知道他和李笠“有关系”,他甚至不在工作场合回避李笠。
有那么两三次,夏勉周一从李笠家出发去上班,落了重要文件或是平板没带,就打电话让李笠帮他送到公司。
李笠遮遮掩掩地去了,躲在停车场问夏勉要把东西放在哪里。夏勉让他进公司前台报他的名字,拿临时通行证上专用电梯,到他的办公室来。
李笠只好一路顶着保安、前台、助理的探究目光进入夏勉的办公室,放下东西后,得到一杯热茶和一句“谢谢”的犒赏。
夏勉的助理对此深感困惑。他从夏勉在外国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他确认他的上司不是会三番五次忘记重要文件的人。就算罕见地忘记了,出于严谨和保密考虑,他也会亲自去取。
小年将近,夏勉突然联络李笠,让他来家里“帮忙”。
事情突兀,但理由听起来合理:小年夜夏勉的堂哥一家要来夏勉家吃饭,堂哥的妻子怀着二胎,带着女儿果果,相当于有四口人要招待。夏勉下班后再回家做饭摆桌,一个人忙不过来。
一场家庭聚会,他邀外人来参与,说明这个外人也不怎么算“外人”。
李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将小年那天空出来,赶早市买最新鲜的食材,翻看孕妇和小孩专用的食谱,提前试做,挑出味道最好卖相最好的那几道。
下午五点,夏勉到了家,发地址让李笠过来。
李笠拿保鲜盒装好提前处理过的食材,带上给夏勉和他堂哥买的礼物,开车去到夏勉家中。
诺大的房子夏勉一个人住,显得毫无生活气息。他没雇家政阿姨,房子要么早晚随手捡拾一下,要么助理抽空来收拾。但是夏勉并不喜欢让工作上的助理插手太多他的私人生活,所以助理来得少,屋子长期处于空荡而稍显凌乱的状态。
李笠大袋小袋拎了满手,站在门口说:“打扰了。”
夏勉接走他手上的东西,拎到一边放着:“拖鞋在右下的柜子里。”
“好。”李笠弯下腰,一边换鞋一边问,“您堂哥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六点到七点之间。”
李笠算算时间,想做个漂亮的大席面已经来不及了。他问:“我先做……五道菜,您看够不够?小朋友饿得快,七点不能还不吃东西。等人来了可以先吃,缺什么我再做。”
夏勉挽起两边袖子,解下腕表搁在桌上,露出两截肌肉紧实的手臂:“你去把客厅里的易碎品收起来,我做饭。”
李笠愣住了。
其实夏勉非常擅长下厨,不是说他做的东西滋味有多好,而是他的动作利索,思路清晰,无论多复杂的菜式,他都不会弄慌手脚,只要照着菜谱一步步往下做,就不会出错,也不会弄出一片狼藉。
李笠就不一样,他也会做饭,甚至味道和卖相都不错,但他动作琐碎,用上了太多锅碗瓢盆,每次下完厨都要辛辛苦苦打扫卫生。
“那我给您打下手吧。”李笠说。
“不用。”夏勉走进厨房,用手指划看平板上的菜谱,“需要你时我会叫你。”
李笠应他一声“好”,心里半苦半甘,说不清滋味——
“需要你时我会叫你”。
不知道在分开的八年里,夏勉是否曾经需要过他。
李笠将客厅所有易碎物品都收进柜子,抚平沙发上的褶皱,再给餐桌铺上桌布,就闲下来没事做了。
夏勉不叫他,他也不敢硬凑上去,就坐在客厅里干熬时间。时钟咔嗒咔嗒响,逐渐走到了六点半,门铃响起,夏勉的堂哥一家到了。
夏勉在厨房里抽不开身,就让李笠去开门招待。李笠硬着头皮上前,打开门,对上一家三口亲切的笑脸。
他们对李笠的存在并不意外,显然夏勉已经事先告知了他们。
堂嫂是beta,怀孕六个月,手上设计师的工作还没放下。大女儿果果活泼爱闹,正是要她操心的时候。她每天超负荷工作,可谓精疲力尽,能把果果带出来到亲戚家做客,转移一下果果过剩的精力,对她而言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她牵着果果,让她向李笠问好:“果果要跟叔叔说什么?”
“叔叔好!”果果一点也不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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