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代你出这口气。印月把手向他脸上一抹道不羞。
你弄得过他。忠贤道弄不得他。难道他爷。老子也处不得。
印月道皇爷的耳根子又软。岂不护他丈人。你代我将就些罢。莫要惹火烧身。只是我不进去就罢了。忠贤又温存他一会。
代他揩干了眼泪。丫头捧上茶来。忠贤拿了一杯送到他嘴边。
印月吃了两口。只见秋鸿进来道。日已中了。吃早馔罢。忠贤道我也饿了。今日还未曾有点水下肚哩。秋鸿道想是害噎食病。
吃不下去。不然为甚么这时候还未吃饮食。忠贤道我连夜来到家即来了。那里还记得饿。秋鸿忙叫丫头拿妆盒来与印月梳头。
印月起身略通了通头。洗了脸。穿上衣服。丫头收去梳盒。忠贤对那丫头道。借耳爬子用用。丫头向梳盒内寻了一会道。太太的耳爬子不在梳盒里。印月道汗巾子上有。在床上哩。丫头便去揭开帐子。向枕边拿汗巾。忠贤在帐缝中见被中有些动。
象有人在内的。便走起来把帐子揭开。只见红衾被内有个人睡着。忠贤将被揭开。只见一个后生。浑身洁白。如粉妆玉琢的一般。约有十六七岁的年貌。
忠贤道好快活。说着便睡上床去摸摸他。只道是个小内侍。
及摸到前头。却是个有那话儿的。这小郎见他摸到前面。
忙把两腿夹住。动也不敢动。秋鸿在傍掩口笑道。不要罗唣。
起来吃饭罢。忠贤把那小郎拉起来。穿上衣服。下床来脸都吓黄了。浑身抖颤。忠贤道你不要害怕。快去梳洗了。来一同吃饭。小郎才去梳洗。印月站在廊下调鹦哥玩耍。未免有些羞涩。忠贤出来拉他一同进来。二人上坐。秋鸿也坐下。
叫丫头摆饭。说不尽肴品精洁。只见:
南国猩唇烧豹。北来熊掌驼蹄。水穷瑶柱海参肥。
脍切银刀精细。翅剪沙鱼两腋。髓分白凤双丝。鸡松鹿腿不为奇。说甚燕窝鲟嘴。
秋鸿用金杯斟酒。三人共饮。那小郎梳洗毕了。来见忠贤。
叩下头去。忠贤忙拉他起来道。你是太太的人。不要行这个礼。
好生服侍太太。再细看他果然生得标致。只见他:
的的眸凝秋水。猗猗脸衬娇莲。柳眉皓态妖妍。
万种fēng_liú堪羡。冠玉美如女子。汉宫不数延年自天然。阵阵口脂香遍。
忠贤叫他坐在印月肩下。那小郎未免有些悚惧不安之状。
印月亦有羞涩之态。只有秋鸿在傍。嘻嘻哈哈的斗嘴玩耍。对忠贤道。你说娘的珠子当在涿州。你去烧香。没物事送他罢了。
怎么他的珠子也不赎来与他。忠贤道一者年远。
二者也不记得当在谁家。秋鸿道你是张家湾的骡子。不打车好自在性儿。终不然就罢了么。印月道你可是枉费唇舌。他如今尊贵了。哪里还用得着人。有心肠来记这样事。忠贤笑着。
把手拍拍那小郎道。有了这样个美人儿。还用别人做甚么。这一句话把个印月说急了。红着脸起身。忠贤也自觉言语太讪。
便打了个淡哈哈。起身走到房中。向印月道。咱权别了。再来看你。印月也不理他。秋鸿送他出来。忠贤道我斗他耍子。他就认起真来了。秋鸿道誺哥儿。我劝你这醋少吃吃罢。忠贤相别上轿去了。秋鸿回到里面。见印月手托着香腮。恹恹的闷坐。
秋鸿便坐了劝道。娘不要恼。印月道都是你风张倒致的。惹的他嘴里胡言乱语的。秋鸿道我还有句话要对娘说。若不中听。
娘不要恼。印月道你自来哪句话儿我不听的。秋鸿道古人云。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又道识时务者呼为俊杰。我娘儿两个好好的在家。何等快活。只为他来我家。费了许多唇舌。受了许多气。后来被爹爹撞见。他往京中来。约他到外婆家相会。你看他这负心的可去不去。代累我们吃尽了苦。才得到这地位。
他如今这泼天的富贵。盖世的威权。也总是娘带牵他的。如今一切事。都要娘在皇爷面前调停。娘的一个珠子。他就不记得赎了来。他还说他有掀天的手段。难道这样一个珠子。就找不着的。即此就可见他的心了。娘在宫里。起早睡晚。担惊受怕的。他在外边。
狐假虎威。渐渐的事做得不好了。娘在内里。倚着皇爷的恩宠。如今皇爷比不得小时离不得娘。他上有三宫六院。下有嫔妃彩女。上下几千人。眼睁睁看着。不知怎么妒忌娘哩。
娘一个人怎么弄得过这些人。况皇爷少年的心性。又拿不定。倘或一朝有些破绽。虽无大患。却也没趣味。就是前日中宫叫娘出来。皇爷若要留娘何难。毕竟他夫妻情分上。不肯违拗他。老魏说代娘出气。那都是浑话。中宫是个主母。
他一个家奴。能奈何得他么。娘在外边。何等快活。又封了二品夫人。哥儿又是禁卫之臣。锦衣玉食。受皇家的恩宠。
歌童舞女。高堂大厦。哪一个官儿不奉承你。若到里面去。
未免倒要做小伏低撑前伺后的。虽然皇爷宠爱。不如家中行乐的长远。据我说只是不进去的好。切不可听老魏啜哄。明日做出坏事来。还要连累娘也不得干净。印月听这一席话。也不言语。只略点点头而已。这才是:
侃侃良言金石同。如何徒说不能从。
当年若肯将身退。安得身糜奸党中。
且说魏忠贤一路回来。心中懊悔不已。因一时不存神。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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