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清晰地感觉到几叔侄间一触即发的战火,下意识想找地方躲。
她这几天,因为宗晢而得罪了好些大人物,眼下,她不想又得罪多两个。
可没等她做出任何退缩的举动,宗晢硬绷绷的嗓音便在脑门上响起。
“是啊,我爸都快被我气死了,你们也别管那么多了,省得被我气疯!”
白芍亲眼见着面前那俩人,脸不约而同被气绿了。
完全不见这叔侄间有何矛盾的她,识趣地选择当一个哑巴,为免被殃及,她赶紧别转脸,不再去看那两位宗先生变了又变的脸色。
“阿四,看到了吗?这小子以前见着我们是三叔四叔叫得甜,现在当总裁了,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我刚才没叫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攻击我女朋友,我至于跟你们急吗?”
宗晢说着,大手摸上白芍的头,轻轻揉了揉。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白芍,隐隐察觉出不对来。
微微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妈的,明明不关我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莫非,自己今天除了当猴子供人围观指点,另一作用,是作为引子,到处撩起战火?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芍,心里百味交杂。
刚刚因报复李晓芝而产生的一点点快感以及对宗晢的那点好感,瞬间灰飞烟灭。
哪来什么替她撑腰?哪来什么好好保护她?
由始至终,宗晢不过是利用她来打击报复李晓芝一家和宗家的长辈们。
原本,这些浑水就跟她白芍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宗晢硬“上”了她,然后坑她签了那份鬼合约,她根本不需要去面对这些面善心恶的人种。
不管李晓芝还是宗茂,还是眼前这两位宗家叔叔,跟她全没一点关系。
当然,这也怪她自己,财迷心窍,为了钱,自甘堕落地签了那份合约。
所以,还是那句话,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宗**oss要她当引子,她就该好好当一枚合格的引子。
如果她没猜错,宗晢应该是想放完火就跑,至于更深一层的目的是什么,她猜不出来,但估计,她不需要知道太多。
“阿晢,你这是什么话,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怼我们?”宗晢四叔瞪大眼气愤地道。
白芍没等宗晢回话,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皱着眉道。
“晢,我脚好痛,可以推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吗?”
她娇弱地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弱兮兮地抬起头看着宗晢。
宗晢的注意力立即被她拉了回来,紧张地弯下身,“是右脚痛吗?你忍忍,我推你去休息室。”
宗晢安慰完白芍,一手推着白芍往旁边的休息室走,一边掏出电话按了几下,然后对着话筒那边的人说,“立即通知医生过来b区休息室,小芍的脚痛。”
被完全无视掉的宗家两位叔叔,气得直瞪眼,可点火的源头已经走了,想发火也没地发。
白芍被宗晢心急火燎地推进休息室,门才关上,白芍便听见宗晢带笑的话语。
“白芍,你脚不是真痛,对吧?”
白芍转过头去看他,果然,宗晢笑得一脸奸诈。
白芍翻了个白眼,“真痛!快要痛死了!”
宗晢嘴角上扬,指指她的手。
“范姨都跟我说了,你手上的纱布拆了,医生顺便帮你检查了一下脚,恢复得很好,如无意外,再过十天八天就能拆石膏了。”
“那你叫医生过来,也是假的?”
白芍甚是悲哀,居然要与这人狼狈为奸。
“当然是假的!不过,如果你真的痛,我可以叫医生过来。”
宗晢把白芍推到休息室中间,他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拧开,仰着喝了一口。
“爽!”
白芍自个把轮椅推到冰箱边,推推他,“boss,让一让。”
宗晢手握着瓶子,垂眼看她,“你想喝什么?”
白芍扶着冰箱门,“不劳烦boss您了,我自己看看。”
所以说,刚才在外面当着众宾客面前所表现出来那些体贴和关心,统统,都是演戏而已。
宗晢没再说什么,主动地让了让。
等白芍拿了瓶果汁出来,拧开瓶盖正要喝的时候,突然听到宗晢说。
“刚才,谢谢了!”
白芍顿了顿,抬眼对着宗晢笑了笑。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她很庆幸,自己由始至终都很清醒。
清醒地知道,他在她面前的种种好,不过都是假像。
而他在众人面前展露出来的那份深情,不过,是为了他那些精密的布局而放的烟雾弹。
宗晢愣了一下,认真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水瓶递过来,碰了碰她手上的瓶子。
“呐,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芍把手里的瓶子递了递,浅浅呷了一口果汁,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宗晢。
“boss,以后,有什么事可不可以预先跟我说一声?我并不聪明,反应不过来的话,坏了你的好事,那就麻烦了。”
白芍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气的。
她能肯定,今天酒会上发生的这些,从李晓芝到他那两位叔叔的出现,全在他预料之中。
可他,却一字没跟她提,任由她自己自由发挥。
万一,她稍微笨一点,猜错了他的想法呢?
又或者,她根本就是人头猪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真把他的台都拆了呢?
他难道,真的就一点不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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