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不起身,接着就爬进了宁馨飞机的机腹。仿佛知道宁馨要说什么,伊斯特的声音从飞机底下闷闷传来,
“……对对,克莱门特听话,和你对他实施的家庭暴力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请把六号扳手递给我。”
宁馨蹲下,伸手把工具递给伊斯特,
“那不是家庭暴力,是我驯夫有道。教官,我把退役后的职业生涯都安排好了。我要写一本教导现代女性如何御夫的书,肯定能像威廉﹒罗斯托一样出大名、赚大钱。”
却听伊斯特一嗤,“罗斯托出大名、赚大钱,那是因为他的战争小说两次获了普利策奖提名。至于你那些个御夫之术,要是真能在克莱门特之外的男人身上管用,我就管你叫教官。”
宁馨颇不服气,正要反驳,却听“铛”的一声,伊斯特把卡在传动轴里的一块碎弹片扔了出来。沉寂许久的飞机,开始发出隆隆的低鸣。宁馨欢呼一声,就开始系飞行服的扣子。宁馨知道,今天带队的不是飞行官长司徒文晋,而是年纪更轻的政宗直人。因此,宁馨更着急地想要尽早起飞,好亲自照应自己那傻傻的男朋友。
伊斯特正从飞机肚皮底下往外爬,抬头看见宁馨心急火燎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军靴,拈起地上那片弹片向她晃了晃,
“丫头,越是生死相搏的时候,就越是要戒急用缓。”
宁馨神色一凛,“是,长官。”
伊斯特回了她一个抚慰的笑容,“你这些天飞得很好,你们长官还跟我夸你一天比一天稳重呢。”
从未想到能得到司徒文晋的赞许,宁馨不由面露喜色,“长官他真那么说?”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免得你得意起来,忘了自己姓什么。”
“那……教官您呢?您觉得我怎么样?”果不出司徒文晋所料,宁馨得了夸奖,马上翘起兔尾巴。
“凡是比我当新兵时飞得好的,我都觉得挺了不起。”
宁馨竟嗫嚅起来。听到伊斯特说她超越了当年的自己,宁馨平时的伶牙俐齿仿佛全都不见,像她男朋友一样只会脸红憨笑。
伊斯特又拍了拍她的靴子,“快走吧,迟了就没有全勤奖拿了。”
宁馨答应一声。戴上头盔,跳进机舱,她熟练地操纵着那架凶残的灰栗兔,径直驶向歼击机发射口。
伊斯特轻轻摇头。她毕业三年之后,才重回歼击机驾驶舱。坐进机舱,望着操作面板上几十个明暗不定的按钮,听着无线电里传来的塔台那不知所云的指令,她只觉一桶冰水当头泼下。那时候,司徒文晋早已在年轻飞行员里名声大噪,而她却连哪边是加速、哪边是制动,都忘得一干二净。
伊斯特忽然觉得有点倦。她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找块压缩饼干吃吃,却不想起身起得急了,竟一阵天旋地转。她伸手要去找身畔虎鲨的鲨鳍,手臂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伊斯特一边道谢,一边转身,待看清来人,伊斯特的大脑,不由轰地一声。
仿佛是出自本能,伊斯特瞬间收起一身疲倦,挺胸抬头,立正敬礼,
“卓教官,长官!”
卓奉安一怔,接着不由失笑,“梅弗儿,你这么一叫,我仿佛觉得坐上了时光机,顿时年轻了十好几岁。”
伊斯特也有时光倒流之感,不然她怎会想都不想,冲口就是一句“卓教官”。乍一看去,卓奉安同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清俊挺拔,风度翩然,而此时近处细看,伊斯特却看见他眼角眉梢之间,竟有几分明显的苍老之态。
望着伊斯特的光洁额头,莹润眸光,卓奉安摇头,“梅弗儿,你这十几年来性格变了不少,模样却一点没变。”
伊斯特嬉皮笑脸,“教官说我性格变了,是在夸我嘛?”
卓奉安扬眉微笑,“当年听说你居然回了西点军校教书,我琢磨着军校高层一定是吃错药了。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大祸害,居然没几年又巴巴地请了回来,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么?”
伊斯特摸摸鼻子,讪笑起来。
却见卓奉安回头望望宁馨的战机呼啸而去的背影,语气一转,“却不想今日的梅弗儿?伊斯特,早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无论是教书还是育人,立威还是立德,你这个教官长,都做得远胜我当年。”
伊斯特抿抿嘴,面色少有地带点红晕,“教官您快别这么说……”
卓奉安却勾起嘴唇,“我哪里说得不对了?我带出来的那群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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