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晋的气质更加温和内敛,但眸中的坦率坚定,却多年来一成不变。司徒永茂心下慨叹,下意识地去看桌上那个厚厚的文件袋。
“没有公务上的事情,我们父子就不能聊聊么?文晋,去给自己倒杯水。”司徒永茂指指桌边的茶壶。
走到桌边,司徒文晋收拾了旧茶杯,又给父亲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将茶杯递给司徒永茂,两人相对,却皆无话。
良久,司徒永茂打破沉默,“文晋,你来看看爸爸今早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司徒永茂依言走到屋子一角的书案边,见案上一张六尺生宣,上面墨香浓郁,正是司徒永茂用中楷抄录的一幅《心经》。
司徒文晋从小看多了父亲的字。司徒永茂字如其人,端庄雄伟、气势开张,可今日的这幅字,虽同以往的笔法无甚区别,可内里却明显透着散乱虚浮,显然是写于心力交瘁之时。
侧头去看身旁的父亲,见他两鬓斑白,额头眼角皆是深深的皱纹,神色间也是掩不住的憔悴疲惫。虽然这些年来同父亲渐行渐远,可司徒文晋并不是不记得幼年时候,他高高骑在父亲宽厚肩膀上时的安心快乐,和抬头仰视年轻挺拔、军容严整的父亲时的骄傲崇拜。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高山一般的存在,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比父亲高出一两寸,看他的时候,竟需要微微垂目。
懵懂的少年时代,他因为父亲同母亲离婚而对他疏远恼恨;而青年时代,他同伊斯特相恋,更是完全不能理解,父亲明明有深深眷恋的爱人,却竟能够若无其事地同别人结婚生子。直到自己到了父亲当年的年纪,他才明白,相比于一个人的梦想和渴望,世上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和力不从心。当败得彻彻底底的时候,除了自毁自弃,除了随波逐流,生活又如何能够继续。
望望父亲,又望望那副精华散乱的书帖,司徒文晋抿了口茶,点头笑道,
“雄健宽博,遒劲凛然,老爸老当益壮,这笔字精彩得一如往昔。”
司徒永茂抬手敲了儿子一个爆栗,“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
不知是自己长大了还是父亲老了,这一下敲得其实一点都不痛。司徒文晋却仍然装模作样地揉额头,于是少见地看到了父亲的笑容。
伸手拿起笔筒里一柄素面折扇,司徒文晋将扇子打开来递到父亲面前,笑道,
“爸,给我写个扇面吧?我留着夏天用。”
看着儿子手摇折扇的纨绔相,司徒永茂嗤道,“夏天用?你还嫌你‘少爷’的外号不够响亮么?”
“您……您怎么知道?”司徒文晋尴尬。
司徒永茂好笑,想说我还听伊斯特那丫头叫过你“小衙内”呢,可话到口边,脑中忽就闪出那双烟水晶色的倔强眼眸。
他看看远处办公桌上那个厚厚的旧文件袋,又看看难得地同他亲热笑语的儿子,酝酿了许久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再等等吧,等眼前这件大事过去再说。感情么,他们还有漫长一生的时间来梳理,而眼前的事情,却是刻不容缓。在军中,他们都身处紧要位置,此时事关生死,实是不能由他们分心来叙儿女情长。
想到这里,司徒永茂自嘲地笑起来。待司徒文晋离开之后,司徒永茂拿起张纸,斟酌良久,终于落笔写下一张小小便条。反复读了几遍,犹豫再三,他将它一并塞进了文件袋。接着,为防止自己再改念头,他索性文件袋的袋口封上,将之放在保险暗格之中。暗格之中再有暗格,正是司徒家代代相传的风格。
等事情结束,就把它交给儿子。下一次,他绝不会再自欺欺人、临阵退缩。
关上保险格,司徒永茂决心底定。
而司徒文晋告别父亲,此时已回到飞行甲板。
飞行班次当班的飞行员早已在舰外执行巡逻任务,而不当班的飞行员,以往多也在甲板上帮助修理飞机,顺便互相打趣聊天,消磨时光。而今天,分散在甲板各处的几个飞行员居然破天荒地聚集在一架飞机周围,而几个本该忙碌工作的技工,居然也和他们聚在一起,一群人交头接耳,笑得猥琐却开怀。
司徒文晋凑近了冷嘲,“这又是什么新乐子?”
“嘘,嘘,别打岔,伊斯特少校在一边飞任务,一边讲带色段子哪,好精彩,想继续听就安静点。”一名飞行员也不回头,不耐烦地边说,边伸手调大了飞机机载广播的音量。
可广播里却是一片寂静。几人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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