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理论,对他的心境并不能产生什么实质的帮助。
也许在他的心里,便是青篱不与那个所谓红线另一头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是没有机会的吧。
长达七百年的无望,确实能让人丧生所有希望。
青篱看了暮千崖许久,突然道:“师尊,你还记不记得第二个世界里谢景同为什么跟顾止川去北方基地?”
暮千崖一愣。
青篱继续道:“因为他把他当朋友,对他感情深厚。”
“那师尊觉得,我当初……又为什么愿意跟你来修真界?”青篱笑,“我昔年与你非亲非故,师尊觉得我又是因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愿意随你前来?”
那人哑声低笑,洋洋盈耳。
暮千崖完全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听到周边一时因他与青篱两人的沉默而只余下的簌簌风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暮千崖并不是不明白青篱话里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正是太明白,因此太过不敢置信。
“……”暮千崖完全楞在那里,他看着青篱含笑的一双眼,刹那只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次张嘴呐呐不可言,最后却只愣愣地道:“可我明明记得那时……你被吓得厉害。”
暮千崖说得是五百年前持剑峰上的事情。
那时他走火入魔、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
那时的暮千崖没有自控力,可清醒后的他却有完整的记忆。
他分明记得那时自己将青篱按在地上时,青篱眼中的那份惊惧。
正是这份惊惧,也让暮千崖这五百年来每每回想起都愧疚心痛无法自抑,虽心中对青篱思念万千、却一直不敢去找他,更不敢与他说清当年的事情。
青篱那时的那份惊惧,几乎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暮千崖,他是真的从未对他有过这种心思和想法,也从不知道暮千崖竟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这种认知让暮千崖愈发绝望,也愈发在不停地加重他心中对自己唾弃。
徒儿以满腔师徒之情对待自己,自己却对他抱有不可告人的念想,实在是……枉为人师。
青篱自然也是瞬间明白了暮千崖的意思。
他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笑。
玄衣男人的眼睫微微垂下,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眼睫上,又透过眼睫落进他眼里。
那看过来的眼里实在是光华璀璨、温柔动人。
这目光让暮千崖在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许久前两人初遇的时候。
青篱那时受了伤,他们坐在郊外的荒地里喝酒。
那酒其实称不上好酒,只不过是普通的乡野之作,将酒递过来的人却实在是天公的精心之作。
青篱将酒递给他,暮千崖伸手去拿,一垂眼却完全陷入了对方的一双眼里。
那眼眸色泽墨黑、光华流转,见暮千崖眼眸定定,那墨色的眼底便有笑意渐渐翻涌上来,一点一点地将温柔缱绻染上眼眸。
便如新墨盖上万里河山图,一点一点地将眼中山河万里换做眼前人模样。
亦一如……青篱此时眼眸模样。
暮千崖看着青篱眼中满载的笑意,一时只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听到有风声吹过,带起颜色鲜嫩的绿叶在空中扬起。
风雪渐消。
青篱看着暮千崖,道:“师尊,闭眼。”
暮千崖却仍只顾愣愣地看着他。
青篱便笑了笑,他抬眼看了暮千崖一眼,似是又笑着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他的身影却又再次消失在原地。
只是这次青篱没让暮千崖等太久。
很快青篱的身影便再次显现了出来,这次却是就在暮千崖眼前。
暮千崖眼前是青篱含笑的眉眼。
对方伸手牵过他的手,慢慢地凑上前去。
“师尊,现在除了定天宗,可是整个修真界都在讨伐您。”青篱说着笑着凑上前去,暮千崖只看到他一对明亮浓黑的凤眼,眼中温柔万千,“那不如师尊跟徒儿回黄泉谷吧。”
“黄泉谷谷主还缺位道侣,师尊可有意愿?”青篱笑着道,尾音消失在两人相接的唇角。
定天宗,黄泉谷。
碧落黄泉,兜兜转转五百年,我所求不过一句,你不曾负我。
*****
七百年前。
小世界。
暮千崖将信物递给青篱,极认真地再三与他叮嘱,嘱咐他在此地稍等片刻,自己回宗门汇报一下便下界来接他回去,让他千万要相信自己、不要走开。
青篱手里提着酒,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暮千崖离开后,一旁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男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看着倒是个聪明伶俐的,穿着倒是华贵。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再三确认暮千崖确实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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