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城看了看战祁一脸凝重,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他说完便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战祁道:“大哥,您的办公室要不要叫人来收拾一下?”
战祁这才回头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昨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心里那股气怎么也出不了,一气之下他把能砸的都砸了,台灯,茶杯,桌上的文件还有一个当做摆设的磁悬浮地球仪,砸到后来自己的手背上也被划开了长长一道伤口。
“嗯,叫保洁进来收拾一下吧。”
许城又有些担忧道:“那您的手”
战祁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挺长一道伤口,大约有四五厘米左右,大概是砸瓷器的时候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的,血已经干涸在了伤口上,成了一道暗红色的血痂。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又催促道:“你快点去查,我要尽快知道情况。”
“是。”许城点头退了出去。
看着许城离去的背影,战祁仰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
许城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几个小时之后,一份文件便已经放在了战祁的办公桌上。
战祁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指尖夹着一支烟,可是他却一口都没有抽,只是任由那支烟一直燃尽为止。
许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很低沉。
“知了三岁那年被查出了儿童慢性肾衰竭,后来病情加重转成了尿毒症。”许城站在他办公桌后,脸色凝重的说道。
在调查这些之前,许城也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有重病的,所以在知道事情之后。他也是有些震惊的。
其实许城说的话,战祁都已经知道了。
桌上放的那份文件,他已经一字不落的看过了,看完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很沉闷,闷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以前是听说过尿毒症的,很早以前,他听一个得尿毒症的人提起过自己的病情,得这个病要经常去做透析,有时候透析会流出来很多的水,每次从医院里出来整个人虚脱的几乎都要站不起来。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小丫头,不过五岁的年纪,就得了这样的病。
接着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他对宋清歌说的那句话,他说,你生出这样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应。现在想想,他自己都诧异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
难怪她那个时候情绪会那么激动,甚至否定了自己花费了大半个人生去经营过得爱情。
难怪。
难怪!
许城仍然站在那里,看着他有些颓败的背影,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大哥?”
战祁这才仰头叹了口气,转头走向办公桌,将燃尽的烟头狠狠碾碎在烟灰缸里,哑着嗓子道:“去医院。”
*
医院儿科的护士站前,此时几个小护士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方才那个匆匆而过的男人。
大约三十六七左右的样子,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看上去高大冷峻,只是他手里抱着个快要跟他一样高的毛绒大熊,所以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跟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不搭。
“你们别想啦,看他那个年纪就知道,肯定是有妻有子的了。”
“就是,也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科室,儿科诶,人家肯定是来看孩子的。”
一个小护士不服气了,白了一眼道:“切,那可不一定,就不能是亲戚家的小孩啊?”
站在病房外面,战祁抿了抿唇,好半天之后才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很安静,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宋清歌也不在,只有知了一个人正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童话书,听见门响便立刻抬起了头。
孩子到底是孩子,始终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看到他的一瞬间,小姑娘先是惊了一下,一双又圆又亮的兔子眼里立刻透出了慌乱和畏惧,没有一点掩饰。
“你你”知了抓着被角缩成一团,害怕的看着他,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战祁有些进退维谷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移动了一下脚步,“我”
他刚走近了一步,知了这才想起自己手边的童话书,抄起来朝他扔过去,壮着胆子朝他大声道:“你你这个坏人不要过来!我妈妈就要回来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没有一点威慑力,可是却透着病态的无力。
战祁心里微微有些发疼,他的女儿,此时正充满惧色的看着他,就像面对一个歹徒一样,试图用什么东西来击退他。
他不禁想起了先前在楼上看到她亲战诀时候的样子,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有些佩服战诀,能做到让一个孩子毫无防备,甚至主动接近他。
战祁呼出一口沉闷的气,弯腰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童话书。
那是一本正方形的书,不是很厚,封面上画着一只松鼠和一匹小马,印着四个华文彩云的花体烫金大字小马过河。书的边角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烫金的大字也被磨得有些发黑,看上去已经是一本很破旧的书了。
他把书拾起来,朝着床边走去。把书轻轻放在孩子的床头。
见他靠近过来,知了抓着被子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战祁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着,良久之后才抿了抿唇,哑声道:“昨天对不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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