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打斗这会,季琅已和卫临推杯换盏几巡了,酒至半酣,卫临这才微红着老脸问道:“说吧,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季琅也是喝的微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就近日得了首诗,想想还是送给你合适些。”
卫临听了哈哈大笑道:“老夫戎马一生,舞文弄墨的事我向来不感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送这个给我?!。”
季琅不以为然,摇摇头道:“事无绝对,说不定呢。”说完,从怀中取出誊抄的那幅《秋思》来。
漫不经心的接过诗,卫临带着醉意徐徐展开。
季琅看着他陷入沉默,良久,一声长叹,闭上眼,竟是老泪纵横,自己也觉得心中一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说,我们还能赢吗?”卫临颤声问道。
季琅默默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狠狠的灌了下去,“能,老将军,一定能。”他喑哑着嗓子道。
卫临看了看诗,又把它卷起来,悲伤的喃喃道:“十年了,十年前我尚且能骑马上阵,现在我只能坐在这等死,你知道吗,我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匈奴人手上,我不心痛,很快,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进坟墓陪他们去了。我唯一心痛的就是怕是看不到把匈奴人赶出去的那一天了。”说完,又叹一口气道:“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季老弟,你这首诗,写到我心里去了啊。”
季琅也是十分伤感,不过听到后面,却是摇摇头道:“老将军,这诗却不是我写的,正是我带来的那小子写的呢。”
“还有这种事?”卫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季琅再饮一杯,道:“老将军不信那小子,总该相信我的话吧?这首诗是我亲眼见那小子做的,还会有假?”
卫临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道:“还真是把那小子看走眼了,你说他叫什么,卫生?”
“是卫暄。”季琅大汗着纠正他道。
卫临一挥手,“管他呢,这小子不错,有几分血性,我去把他叫过来。”说完,便起身往院子中去。
卫暄和卫克敌大战方歇,精疲力尽的坐在一块,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说话。
卫克敌极力怂恿卫暄道:“卫暄,明年少爷我上战场杀敌,要不然去我跟爷爷说让你也一块来,少爷我让你做个偏将,如何?”
“偏将?”你让我做个大将都不去,卫暄眨眨眼,心里想道,我都还没娶老婆呢,你就让我去送命?
徐娴这丫头小爷我是非要不可了,这明年我要是一把黄土给埋在那儿了,她不得哭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卫暄这么想着,转过头一脸凝重的对他道:“克敌老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绝对不能陪你上战场。”
卫克敌一脸纳闷的看着他,道:“还有比打匈奴更重要的事吗?”眼珠子一转,他突然“嘿嘿”一笑道:“你该不是怕死吧?”
“混账!堂堂七尺男儿岂有怕死的道理?简直不像话!”卫临走来,刚刚好听到他们的话和卫克敌的质问,板起脸呵斥道。
卫暄可不认为怕死有什么错,摇摇头道:“怕死怎么了,人都只有一条命,丢了可就没有了,况且我还有个未婚妻,不对自己负责,起码也得对她负责吧?!”
“若是人人都似你这么想,那这大好河山的土地,谁来负责?那身陷匈奴侵扰,寝不得安的百姓,谁来负责?”卫临瞪着眼道,对他这番话十分不满。
卫克敌见爷爷动起肝火来,心里暗暗焦急,偷偷拉了拉卫暄的衣服,卫暄看了看他,略一摇头,很轻松的一笑,似乎并没有被卫临吓到。
卫临说的激动,看卫暄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是火大,猛咳了几下,把本来就饮酒微红的脸咳的更红,卫克敌忙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背,担心的喊道:“爷爷,别说了,别说了。”卫临看着自己的孙子,表情这才缓和些,慈爱的摸摸他的头,转头对卫暄又道:“克敌今年十四,明年十五我就让他上战场去,血可流而寸土不可让,这个道理,我希望你也能懂。”
没的说,卫暄对这位老将军实在是满怀敬意,不过虽然感动于他这份精神,卫暄仍是不同意他这个做法。认真道:“卫将军,我不认为您这时候把克敌送上战场是件好事,而且血可流而寸土不可让,也过于绝对了些。”
卫临只道他又说些什么荒唐话,索性听他说完再好好收拾他,冷着脸点头道:“你说,为什么?我听!”
卫暄丝毫不畏惧,他心里绝不希望看到卫克敌这么点年纪就白白丢了性命。看了一眼卫临,他还是有些紧张,索性大大咧咧的席地坐下,开口道:“老将军,先说克敌,他还小,虽然揍我是绰绰有余,但真要上了战场对那些凶狠的匈奴人,我想连自保都有些吃力,于私,我想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吧。”
卫克敌听他说自己连自保能不能,急着就要辩解,被卫临按住肩摇摇头制止了,只得乖乖的站回他身边。
卫暄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对卫克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于公,等克敌公子再长个几年身体,也让他再学点本事,这样上战场,他既能自保,又能杀敌,对国家的贡献也更大,岂是不美事一桩?”
卫临听罢,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卫克敌倒是被他说迷糊了,又想着早点上阵杀敌,又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一时难以抉择起来。
“小子,大成现在是风雨飘摇,等的了几个几年?不过本将军倒是可以再听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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