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除夜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形,掌管着她宫殿的宫人从上到下全都被换了一边遍,个个像是聋子哑巴,无论她怎么叫骂都不为所动。
易姝知道自己大概是被软禁了,可她就连外面现在掌权的是自己的哪个兄弟,又或者根本不是她的兄弟们都不知道,只能在宫中摔了一套又一套的茶具,直到发现摔碎的东西不再像以前一样立刻有替换的送过来之后,才恨恨地住了手。
看着眼前那些行尸走肉似的宫人再度将她摔在地上的软垫捡起遥遥放在软榻另一端,易姝已经没了发脾气的力气,她剧烈地喘着气,坐在了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眼睛一转,突然抚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痛呼起来,“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宫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站在她的身侧,像是没听见似的。
易姝咬咬牙,更为逼真地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整个人像是虾米似的蜷了起来,瞬间苍白的脸蛋上好似冷汗都滚落下来了。
她喊了好一会儿之后,宫人才终于缓缓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步朝她走来,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易姝立刻抬起头来,将藏在手心里的一片碎瓷向着这名宫人的眼睛刺了过去,想要将看管自己的这人刺伤之后再夺路而逃。
可宫人竟眼睛也不眨地就扣住了易姝的手腕,一拧便让易姝货真价实地大喊起来,手指没了力气,瓷片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易姝见到计策不凑效,气得干脆手打脚踢起来,“放开我!你们是谁!敢这样对皇家公主,不要命了吗?谁让你们软禁我的?!”
宫人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紧紧将她制住,易姝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挣扎两下反倒是自己腰侧狠狠撞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哎呦了一声。
这一撞不知怎么的,竟令易姝整个身体都酸软无力起来,疼痛从被撞的地方向全身扩散开来,愈演愈烈,好像体内被撞伤了似的。
易姝吓了一跳,挣扎得更用力了,几乎有些疯狂,“我好痛!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你要杀我?放开我,你这个不会说话的怪物!”
宫人的手指在她腕上轻轻按了一会儿,这次却露出思索的神情,退后两步放开了易姝。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易姝一眼,没管瘫在椅子上的她,缓步绕出内室,对外头的其他人吩咐道,“传御医来,要快些。”
易姝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将自己在椅子上蜷成一团,却因为肚子真的疼得厉害,不敢再作妖了。
那名宫人的命令十分有效,御医在一刻多钟后就匆匆赶到,进内殿替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来的易姝把了脉,一头冷汗地看向宫人,“这……恐怕是我诊错了……可否再唤几名当值的其余御医一同看诊?”
宫人抬起眼来,脸上平平淡淡,“是喜脉?”
御医的冷汗更多了,“看着……确实相似。”
宫人颔首,吩咐身旁其余人将御医送走,亲自去御书房见了正在议事的四皇子。
御书房中只有四皇子、大太监和宁端三人,宫人来时宁端下意识要告退,被四皇子给按住了。
“我对你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四皇子斩钉截铁地说着,招手让苏公公将宫人带进来,“她来,一定是易姝那里出了事,你一道听着,免得我漏了什么。”
宫人进到御书房后行了礼,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道,“六公主有孕了,孕期大约在两月余。”
四皇子放在龙案上的手指倏地收紧了,有些兴奋,“确信无误?”
“我和王炳福御医都看诊了,除非六公主服用假孕药物,否则不会有误。”宫人道。
四皇子沉吟片刻,挥挥手让苏公公将宫人送走,才转头对宁端道,“从时间上看,应当是樊子期的孩子。他那段时间和易姝频繁往来,易姝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干柴烈火出个意外不奇怪。”
宁端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
“不仅是有可能!”四皇子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他握紧拳头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易姝那个性子骄傲到天上去,除了樊子期她谁也看不上,肯定不会接受别的男人。”
“樊子期也不会。”宁端却说道。
四皇子被他一噎,有点尴尬地瞪他一眼,“你不就是还记恨他觊觎你的未婚妻?咳,男人嘛,就算心里放着一个,怀里也可以再抱一个的,兴许樊子期就是一时没能忍受得了诱惑,把持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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