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疯的身上有股清淡的药香味,闻起来像是小时候的皂角味。肖南偶尔会想,这人如果不能神经,大概会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
他那晚上抱着自己的时候,黑衣融于夜,眼角含笑,言语轻佻,本想个游戏人间的浪子,谁知又是个极让人弄不清楚的古怪性子。对她就像是认识了两辈子的熟人,不仅是毫无保留,简直像是交出一颗真心。
若不是他时不时言语上轻薄,肖南还真想交他这个朋友。
两人带着鬼阳玉草,作别毛霖雨已是三日前的事情。药疯被那晚她的眼泪吓着了,带着她去了胡城他的一处宅子休息。
这两日,除了一次见着他在给霍安的洛二爷报信,肖南几乎没怎么瞧见他。
一直黏自己黏得紧的一人,突然这么冷清下来,也是叫人不免奇怪。肖南只好在宅子里四处逛逛,反正这所连名字也没有的旧宅上,只有一个聋了的老伯照料着,也没别的人给她问话。
想来也是符合那人性子。宅里仅四间客房,其余能用的地方都种上了各种奇花异草。一出屋子,便是满眼的金色秋叶,红花簇簇,鼻间满是诱人芬芳。
那满地落叶,都叫聋耳老伯收拾着。平日里那老人只是沉默,一句话不吭。肖南问不了什么,想着药疯也没禁自己足,便在这人不见踪影的第三天换了男装出门去。
穿的是药疯的旧衣裳,闻起来还有股子皂角味,想来是有人帮他勤洗的。一想到是聋老伯给他打理这么大个地方,还要洗衣扫屋,肖南心中穿着这衣服,心里便有些别扭。心中只想着等他回来势必要好好“教导”他一番。
胡城不大,不似霍安城热闹。一路上尽是些吆喝卖菜的百姓,和卖些便宜首饰的小摊主。肖南逛了会便觉得无趣,见街拐角有家酒馆颇有些人气,便进去了听听。
还是老熟人,还是老面孔,还是那同一个说书的,就来菜色,也还是和洛离轩上次点的一样难吃。只可惜肖南是头一回来,心里觉着有趣,便施施然找了个位子,点了最便宜的茶水悠悠喝着。
“诸君不知事多变,城中万事听我道!且说那狼妖,逮了洛二爷好容易找来的治他隐疾的姑娘不说,还当着洛二爷一众搜山人把那姑娘吞吃入腹!要知道,洛二爷几经波折才假借厨子之名,将那名医从咱们胡城挖了去,如今,嘿,完啦!”
“完啦——这洛二爷!”底下人抚掌应和。
说书人将折扇一收,目光炯炯,“可就这点消息,可不足矣让诸位满意,小生接下来说的一事才是重头戏——那洛离轩深知自己此生男女鱼水无望,洛将军又急急回府要治他捣出鬼面炎君祸乱一事的罪责。那洛二爷怕的紧啊,诸君可知他做了什么?”
“药疯走了,他还能做甚——找个新男人给自己压压火气呗!”
“不错!那洛二爷收了个唇红齿白的高工资入幕,好不快活!”掷地有声,得意洋洋。说书人跳下桌,环着人群望了一圈,忽然指着肖南道,“这位小公子,我见你目有疑惑,想是不信我所说?不如你来给诸位说上一说。”
肖南一愣。
她的确是不信的,但她只是对他所说的“药疯与洛离轩有过一段fēng_liú韵事”嗤之以鼻。至于洛二爷那边的事,除了那快让她忘了的宁姑姑一群人,她可是什么都不知情。
肖南不似高子安那般身量声音都像男人,如今一出声定是叫人认出女儿生,只摇了摇头,将先前带出来的两锭碎银取出来一锭,就想走了了事。
她不找事,事情倒是来找她。
胡城经峰林山一役后,胡城风气便彪悍了起来。酒馆里人都觉着这人知情,揪着肖南不许她走,一时间馆里一阵风波。
“诸位,我看这位小公子只是无心,大伙也不必如此揪着人家不放。”人群里,有一人声音,温润如玉,悠悠响起。肖南随着人群看去,角落里那人一身乌黑玄衣,吹着手中滚烫的茶水,慢慢地喝。他身边坐了个姑娘,眉眼极其艳丽,对着肖南笑眯眯地一弯眉。
“南南。”
肖南睁大了眼,目光锁在莫甜甜身上,来来回回仔细打量了这蓝衣小姑娘几遍,整个人都怔住了。
还真是那丫头。
说书人朝着那玄衣那人一抱拳,低声道了句,“原来是少公子,这是在下有眼无珠了。”底下人都起哄,团团围住打量这玄衣男人。
少公子?谁家的少公子?这酒楼中人?他与莫甜甜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在肖南心中闪过。她望向莫甜甜,那丫头只是一笑,和男人耳语几句,朝她招了招手,随即男人起身,带着莫甜甜一并往酒馆二楼厢房走了去。
说书人冲着肖南客气道,“少公子和夫人请您到二楼一字房厢去,还请姑娘移步。”
肖南莫名其妙,心里却反复思虑,确定那确实是莫甜甜,一路跟了去。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推了门,一声“甜甜”还没问出声,后颈便被人重重一劈,昏迷前隐隐听见莫甜甜的声音,“南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肖南只觉得心头一阵痛,一句话憋在嗓里没来得及说,便昏了过去。
——所以说这几天时间她都昏了多少次了!她的智商会下降的喂……
还有,药疯……回来看不见她,回去找她吗……
莫甜甜望着昏迷过去的肖南,轻声道,“我觉得南南醒来……可能会想把我拉出去眼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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