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师确实也和修仙者不太一样,这云岚最名不副实的宗主就是我了,若交手起来,为师恐怕还不敌其他宗里厉害些的弟子,就你见过的檀爰师兄,为师就不及他。”
言奕却摇头:“不是这个。”
我刚想追问,言奕就突然开口道:“我是五六岁时瞎的。”
我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又道:“为师知道,你说过的。”
“那个时候突然有人闯到我家里来,杀了我爹娘,那个人不像普通人,我爹是山里的猎户,但他却很轻易地杀了我爹,我娘又拖了他一会儿,我才逃进山里,留了一条命。”
“我躲在山里不敢出去,一直到天黑,我才跑回家,家里却只有爹娘的尸体了。我回去之前就猜到会是这样了,但亲眼看到还是接受不了。在亲眼见到之前我还可以留一丝奢侈的幻想,但见到之后,幻想没了。”
言奕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我伸手想揽住他,但手也只是在空中徘徊了几次,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言奕只停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后来我也不敢再住在家里,就四处漂泊着,找些野果野菜吃,有时也有好心人会给我一些吃的。”
“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我一觉醒来就看不见了,我本来还以为是天还没亮,后来发现过了好久还是看不见一点亮,我就知道我瞎了。”
“再然后我便半乞讨为生了,有一次乞讨途中被魔修抓了,他们好像还抓了好多人,大多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但他们没有杀我们,听他们谈话,好像抓人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我们就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前几天师伯救了我们,把我们带回了云岚,师尊又收了我为徒,现在师尊又告诉我可以治好我的眼睛。我像是突然又抓住了光。”
他没再说话,我也没说话。静默之中,他坐着,眼里的魔气依旧隐约可见,但眼里却多了几分光芒。
半晌,他喃喃叫了声“师尊”,我轻轻应了。
又静坐了好一会儿,我带着言奕回了房间休息,檀爰早已收拾好暖阁,言奕睡好后我替他盖好被子,我要走时他又唤我一声“师尊”,我便在他床畔坐下,轻轻应他一声。
一夜静默。
作者有话要说: 檀爰:叫你也错,不叫你也错,为难ing
☆、相逢何必曾相识(二)
天还没亮,我便已醒了,晚上我睡得着实不好,脖子到现在还有些酸痛。
我看看言奕,他似乎睡得正熟。我便揉着脖子走了出去。
檀爰已经在晨练了,说是到这儿来修清闲,但战宗那一套他一点儿都没忘,每日着实忙碌,可见他并非真心喜欢清闲。
其实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会想囿于一室之内而一事无成碌碌无名呢?况且檀爰曾是战宗锋芒毕露的弟子,曾经辉煌过,如今的平凡才更让人难以接受。但他偏偏还是来了隐宗,做了一个平凡的“清闲”弟子。
见我出来,檀爰道:“小师叔,早饭已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心内唏嘘,他曾是宋师兄最得意的弟子,现在却在我隐宗做着小厮做的事,倒也难怪宋师兄生气。
我正吃着早饭,檀爰便领着言奕进来了,我忙盛了碗粥放在桌上,檀爰便让言奕在那粥前坐下,自己则继续去晨练了。
言奕摸索着扶住了碗,我趁势递给他筷子,他便温顺地吃着,我又拿馒头递给他,他也只是接过小口咬着。
他吃东西很慢,我也不催他,我知道经常食不果腹的人有了吃的往往不会像人们以为的那样狼吞虎咽,他们会很珍惜地慢慢吃着,有时还会在不多的食物里留下些下次吃。
言奕吃完后,我收拾好桌子,便对他说:“今天我们去医宗,找纪师兄看看你的眼睛。”
言奕并没有催我,但我大概知道他是很盼着治好眼睛的,况且他看不见总归不太方便,修习方面尚且不论,日常生活都成问题。
我本打算像以往一样慢悠悠地走过去,后来想想还是拿了柄剑,带着言奕御剑去了医宗。
到了医宗,弟子们忙引了我们去找纪师兄。
纪师兄照旧窝在他的小竹屋里,竹屋外晒着各种草药,屋内也是满满的草药味。
纪师兄见了我,依旧翻弄着他的草药,只是口内说到:“猜到你要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便来了。”
我道:“师兄医术天下无双,帮我看看我那徒儿的眼睛可好?他是我第一个徒弟,我不争气,却也希望他能有所作为的。”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天下医术最好的是景翳医师,不过他已隐居,所以这第一才冠在我头上,”纪师兄边说边走过来,“让我看看,我昨天大概也扫了几眼,不过不仔细,再看看才好对症下药。”
纪师兄蹲在言奕面前仔细打量着言奕的眼睛,片刻之后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碰碰言奕的眼睛但又止住了,只是皱皱眉。
“许师弟,”他开口道,“可以治,具体的等会儿我跟你聊吧。”纪师兄一向风轻云淡,此时却面色有变,又刻意要支开言奕,我心中的猜疑又得到了几分印证。
言奕只听见他的眼睛可以治好,激动地拉拉我的衣袖,咬着嘴唇微微笑着。
纪师兄派了个弟子带言奕出去玩,我本以为言奕又要别扭一会儿,但他却很直接地跟那弟子出去了,或许是知道眼睛可以治好心情分外好的缘故吧。
纪师兄见言奕走远了,才道:“你那弟子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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