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慕寒《苍山负雪》、《山水画意》
一声惨叫穿云越海,如同闷雷于混战海天间炸裂开来,众位仙家鬼家闻声不禁手上一顿,仿佛天地止于此刻。金缕剑光过处,鬼族世子旁施身子若墨滴入水,消融飘散,一瞬之间,灰飞烟灭,不见。
鬼帝出掌横扫面前剑风,听得惨叫,回首望去,已是金光散去间执剑傲立的重明。不暇细想,两臂一振,鬼帝拍出浓重掌风,迅雷般击向烈烈飘荡的一抹靛蓝。白泽忙回扇格挡,可惜已来不及。
迅猛掌风疾掠层云,才倾力斩杀旁施的重明感狂风忽至,不假思索便错开一步、侧身闪过,终究还是为鬼帝掌风狠狠撞上衣袂,顿时赤血漫洒如飞花,似火红石榴花摇曳枝头。重明踉跄后退,长剑凝仙力镇在云头,方勉力站稳,嘴角血红流淌,浸染衣衫,偏偏靛色融却血色,不见血花恣肆绽放。
此时,发疯般的鬼帝已然震荡周身灵力,掌影翻飞若落雪,一干亲兵更是大刀频劈。白泽眸色一沉,脸上半点笑意也无,纸扇凝仙力,成银白剑光,招招狠厉、不见闲逸。
“师兄,速速救下重明仙将,”玉壶上仙冷静道,两仪长剑重重扫出,挡却数道刀影,上祁上仙熟练切脉送丹。重明吞下反生香,袖手抹去嘴角鲜血,渐感清明,轻轻道了声:“多谢。”便右手挽个剑花,斜斜驾云飞到白泽身旁。
金光点点飘洒,虽无初时如虹剑气,仍是凌厉不减,白泽利落展开纸扇画出光障,挡下飞来掌风刀光,向背后重明道:“为今之计,唯有以‘清散剑法’勉力一试。”
重明颔首托剑道:“不谋而合。”言罢,与白泽默契飞身攻上,一扇一剑,招式相仿、如影随形,金银光芒刹那明亮若金乌悬空,似要冲破万里苍穹。众仙见状,重整旗鼓,箭如雨下、剑光纷飞,潮水般涌入鬼阵。
狂风骤起,数万凤麟仙鸟振翅掠海,裹挟弱水不浮仙力包抄鬼阵,不多时,合围陷落鬼兵。鬼帝两掌先拢在胸前,后冲掌向天,掌风带光,爆裂于空,鬼兵得令,纷纷向东且战且退。浩淼北海上,巨大黑云涌动,缓慢渐东,于平静海面上倒映万千刀光剑影,和染碧湛。
数日后,鬼帝率残兵败将狼狈遁逃于东海尽头,一场烽火硝烟,终于消散,十洲三岛,重归宁静。
高大木令树茂盛层叠,淡紫花瓣飘摇氤氲未揭薄雾,遥映日光清澈,袅袅花香沁其心脾,白衣公子挥毫落墨,无声胜有声。
重明默然望望这久违的闲淡景致,苦笑摇头,缓步走到石桌旁落座,斟茶自饮,看向一旁悠然执笔慢书的白泽,轻声道:“若以忆境记战局,岂非更为容易真切。”
“真切固易,深切却难,”白泽抬笔蘸墨,嘴角笑意若有似无,一边写着一边问道,“忆境怎知,你为何凤麟洲之战后身带重伤赶赴炎洲,奄奄一息、濒死之时又有何挂念。”言罢,抬首玩味地看着重明。
微微别过头去,重明摩挲手中茶盏,不无遗憾道:“不过是赴南海秘径探察鬼巢时,于炎洲南岸海浪中,救下女婴一个,再寻时,已然不见。”轻叹一口气道,“许是哪位仙家救了她罢。”
白泽不紧不慢写着,笑意微敛道:“此次大战,鬼族挑拨人仙两族关系,牵制仙界兵力,鬼族攻下炎洲后,竟隳灭人族。纵使你救下她,战场混乱,怕也是凶多吉少。”
重明颔首沉默,却听白泽续道:“幸好玉壶上仙予你数粒反生香,不然我寻到的恐是一丝游魂。不料鬼帝灵力深厚,你先受他一掌,后强撑数战,纵有反生香也甚是勉强,这些时日你饮仙泉、食芝草,仍是仙力恢复缓慢。”忽仰天长叹道,“若五芝太上真人炼得那齐集十洲三岛诸般灵物的十三丹,此时再合适不过。”
还未及重明出言聊表不甚在意,就听白泽又道:“我记得你应余一枚扶桑椹,不知你竟这般大方,随意便送了。”重明抬首,就见白泽停笔支颐,脸上漾着戏谑笑意。
“当时,当时身上别无他物,”重明略为尴尬,忙又问道,“对了,白兄是如何寻到我的,若非白兄,此次真真生死难卜。”
白泽搁笔磨墨,悠闲惬意道:“这有何难,你重伤在身,仅那血腥之气就足以寻到。”看向微微惊住的重明,“很多事情,并非高深莫测,不过一念之间的参悟。”重明闻言眸色深沉,望向无边木令花海,若有所思。
“白泽仙将,”就见仙童急急而来,手上捧着厚厚信笺,声音稚嫩道,“白泽仙将,大战后,日日皆有仙女送来拜帖,求见重明仙将。方才,还有仙女为重明仙将,在木令谷口大打出手。”
白泽长眉微挑,玉身斜倚石桌,轻摇纸扇,悠悠道:“我这木令谷口本就仙满为患,重明仙将若居于幽篁谷,想必亦不似如今这般拥挤热闹。”
“白兄此言差矣,”重明一边翻看拜帖一边道,“幽篁谷与木令谷比邻而居,白兄怎能独善其身。况白兄早已超于物外,何时又在意这俗事。”
轻掩书卷,白泽笑意中似有深意,道:“初为仙将之时,你尚且为名利二字烦恼,经这鬼仙一战名声大噪,已是与我比肩,尤其斩杀世子旁施,连那招式已然为众仙家称作‘长虹贯日’。”
重明摇头苦笑道:“那不过是‘清散剑法’中极为简单的招式,却因了旁施而愈传愈神,实是偶然。”
“若非你沉心静气、参悟修道,哪里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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