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条河,河面很宽,源头从山涧流出,似一幕青纱落下,淌向远方,河岸很绿,但与水涧相比还是差了点翠色,野草在岸上随风生长,毛茸茸的。
岸上有一只鹿在低首饮水,通体雪白,生了四角,角上垂挂着如同水滴一般的坠子,远观近看,很是圣洁。
其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看似温柔清净,实则却是一方水灾的兆星。
绿水的后头是一片深林,林中古树丛生,很密很翠,林下山花烂漫,很繁很红。
在这样一幅浮翠流丹之景下,停着一辆黄色的小木车,车前牵着一头同样黄色的小马驹,车轮很大,连着车身,车皱很实,接着车轮,轮下有两条明显的痕迹,刻的很深,划的很远,好似是在一个极高速的驾驶之后,才留下了如此深远的痕迹。
木车上坐着一道身影,那是一个人形的模样,大概有十几公分高,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一身黄色似乎与车身马驹连为了一体,除了脚上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靴,只是在一身黄色中,这双黑靴并不起眼。
那是一只泽精,其名曰庆忌,乘黄色小车,可日驰千里。
林子的后头有一座高山,山峰高耸入云,崖壁陡峭宛若天险,山峰四面环着白云烟气,看不太清,却能隐隐透过层层云雾,见到一只奇兽的身影。
那只兽生的其貌不扬,人面豹身,牛耳一目,尾部盘着一条粗长的尾巴,其名曰诸犍,又名胖郎神,一身健硕,力大无穷。
这是三只很古老的荒兽,老的在历史长河中根本无法对其进行详细考究,它们始于《山海经》的记载,见于《异闻录》的画卷。
三只兽或者说是三只兽的神性体态,是龙女从画卷中解读出来的内容,也是她让陆小川、于蔓笙以及金大山三人学习的术法来源,这是原属于古兽的能力,是经过古老巫者改进提炼过后的妖术。
三个术法中,夫诸之术名为水难,庆忌之术名为无踪,诸犍之术名为蛮形……
……
陆小川四人离开了有来有去,还是经过那条漫长的下水道,原路返回。
只不过与来时不同的是,离开的时候四人心中多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他们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但它就在心头,无法散去。
至于《异闻录》,他们并没有带走,而是暂时把它交给了龙女保管,这是龙女提出的要求,但并不强求,她说要想解开书中的所有内容,还需要一段时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真的相信了那条龙,相信那条狡猾的青龙,同意将《异闻录》留在有来有去,这同样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份信任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四人离开有来有去后,并没有直接去普陀公园旁边的那条街,执行龙女交代的任务。
他们在外滩边上的酒店订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一面算是休整一下,整理那些莫名生出的不明情绪,一面则是练习了一下那条青龙为他们各自挑选的术法。
当然,在休整的同时,他们也着手准备了一些资料,一些关于那条街,那辆车,以及那些诡异的资料……
……
七是一个很古怪的数字,旧时代的民间传说似乎都与七这个数字有关。
七魄是人的命魂,是人的精神所在,头七是回魂之夜,是亡灵回家的日子,而对于陆小川四人来说,这个七字则是一次休整的结束,也是一次任务的开始。
七日后的午夜,月光算不上皎洁,一层乌云飘来,迷了天光,挡了点点星芒。
夜色并不如水,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寒意,好似枯寂凋零的秋天,时而有飞鸟经过,停落在摇摇晃晃的电线上,发出几声鸣叫,好像是在对亡灵表示哀鸣。
按照与龙女的约定,陆小川四人来到了那条弥漫着森然寒意的老街道。
与魔都五彩斑斓的夜生活不同,这条老街很安静,而且是出了奇的寂静,好似与整个夜尚海分属于两个不同世界,格格不入。
老人们说,原普陀公园附近有一条老路,这条路很老,也很邪。
解放前苏州河畔住着大批来到旧尚海打拼的穷人,老尚海人叫他们为“滚地龙”,其中有许多人生老病死后,因为没钱安葬就被人随意埋在了这个地方,还有很多因为旧秩序而被强迫堕胎的女人,产下的死婴也被丢弃在了这个地方。
长此以往,怨气从生,阴气太重,一些邪祟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生发了出来,所以老一辈的人都不太敢在夜里靠近这个地方,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也因为这个地方太邪,老人们叫这条老路为“阴阳街”,也叫“阴阳界”。
四人来到这条老街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要不是陆小川和于蔓笙脸上表现出的那几丝严谨,别人还以为这四个小青年只是来饭后散个步逛个街而已。
当然,这个点老街上并没有人。
“就是这里吗?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呀!”白祁大大方方地走在最前头,手里头还拿了个冰淇淋,她一脸失望的模样,似乎是觉得阴阳街阴森的氛围还不够刺激。
金大山拿着手上的白糖冰棍,咬了一大口,夏天还是吃老白糖最解暑,他附和道:“好歹我们也是闯过鬼门关的人,现在就这点花头当然不够看了。”
“还是小心为上些好。”陆小川摇了摇头,同时他的脸上生出了一丝异样。
这个地方给陆小川的感觉很不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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