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庭院的英俊少年身材修长,他腿长,脚步如风。一旁的随从晋源个子只到少年的肩膀,为了跟上他,走两步小跑两步,看着倒挺有趣。
那少年便是淮忠侯府的四少爷裴久珩,他一入庭院,便看到凤鸢一行人。
凤鸢再次见到他,只觉得他果然是个不怕冷的。她在庭院里从白天等到夜幕降临,手臂冻僵了,脚底下一片冰凉,可裴久珩少年体魄,只着一身白衣劲装,却仿佛浑身冒着热气。
“少爷,这几个是应当就是要入咱们院子的,您可是要挑选一番?”晋源知道裴久珩的脾气,入殊宿院内的仆人若是不和他的心意,哪怕是大奶奶赐下的,他也一律踢出去。
裴久珩眉头皱着,殊宿院一般不进人,这次选人是因为他身边缺伺候的。想到这儿,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叫什么?”清澈的声音带着点不耐,他站到方子跟前问话。
“小的方子,我娘是大奶奶院子里的针线嬷嬷,她告诫小的,对主子一定言听计从。奴才若是能进殊宿……”方子有些激动。
“聒噪。”裴久珩眉眼的不耐更是明显。方子暗叫不妙,自己怕是不能留在殊宿院了。
方子的心思浅显,说这么多话就只想讨好裴久珩,在他面前留一个好印象,进殊宿院当值。
有了方子这个前车之鉴,后头的人回话都简洁的多。
待轮到凤鸢说话,凤鸢睫毛轻颤,轻声地回道:“凤鸢。”凤鸢的声音怯怯的,她年纪小,个子方到裴久珩的胸膛。她的矮个子在一行人里显得格外明显。凤鸢又只低着头,裴久珩只能看到她的发髻。
裴久珩目光轻飘飘的扫过一行人,没有多余的示意,转身往屋里去。
“这,这是何意?”六人面面相觑。
晋源清了清嗓子,架势摆的足足的,他点了二人出来,说道:“你们俩可以留下,其余的回去吧。”晋源点的是真衣,一个面目讨喜的圆脸少年、另一个则是凤鸢。
真衣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凤鸢则是毫无防备,诧异的抬头看着晋源。
凤鸢暗道殊宿院果然是最难进的地方,最后竟然只限二人进院。但最让她诧异的是,她竟然被选了进去。
“少爷明明什么都没说啊。”选剩下的那四人不解了,着急的对晋源说道:“是不是你误会了少爷的意思?”
晋源下巴一抬,说道:“我可没弄错少爷的意思,我跟着少爷五年了,这点意思都弄不明白,还怎么伺候少爷。”
那四人再是不甘也只能悻悻然离开。
晋源目光炯炯的扫视着凤鸢、圆脸少年真衣,他围着他俩转了一圈。
“你们俩算是走了好运。”晋源清了清嗓子,这般开口道。
圆脸少年真衣直点头,说道:“真衣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回落到自己头上。这,这……”他喜的说不出话来。他是侯府的家生子,但是也就姑姑出息些,担了府里的好差事,自家爹娘是没什么造化的。这次能被安排进殊宿院,也是他姑姑出力。他自认比不得今天的一行人,可万万没想到,留下的是他。
“晋源哥,不知有何吩咐啊?”圆脸少年笑眯眯的和晋源套近乎,也幸好他长的讨喜,不然,若是换个五大三粗的这样称呼他,晋源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乱叫什么,指不定你比我年纪还大呢。”晋源不过十五岁,真衣说不准真比他年长。
真衣尴尬的一瞬,但是转眼就笑开了,说道:“晋源兄弟,是真衣说错了话。我这不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吗?”
真衣指了指他自己和凤鸢,一脸期盼的看着晋源,“我们俩日后在院子里做什么?
晋源骄矜的抬了抬头,说道:“明日卯时到少爷的屋前等吩咐,我自会同你们说你们要做什么的。少爷身边缺一个贴身的奴才,你们若是真能当上,日后前途无量。”能不能顶替我这位子伺候少爷,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晋源想了想少爷的性子,觉得还真难办。
“不是杂役吗?怎么选我们来是伺候少爷的?”真衣没听到这个风声,他们外面的人一直以为选的是打杂的,听晋源的意思,好似是选四少爷的贴身的仆人。要是早知道选的是四少爷的贴身随从,外头抢着进来的人怕更多了。
“怎的还不乐意?若是想当杂役也是成的。先说,杂役月钱二钱,可伺候四少爷八钱,且不算少爷时不时的打赏。”最重要的是,伺候四少爷,在府里也是有脸面的。他晋源出门,那也是各方的人来巴结奉承,因着什么?还不是他的位置。
真衣连忙摇摇头,手也直摆,他又不是蠢的。
……
殊宿院下人的待遇都是上等的,早晚都有供应的热水。冬日天寒,屋子里不漏风暖和的紧。
殊宿院女仆不过几个,凤鸢分到的屋子里原先就一个厨房的厨娘住着,她成了婚,大多和她家的住在一起,偶尔殊宿院开伙迟了,她才会住在殊宿院的屋内,住在这屋子的时间一月也就几日。
房间里一应具有,桌椅衣柜,还有一个半旧的屏风,内里还有一个大浴桶。
奴才跟奴才的命都是不一样的,怪道那些人都拼了命的往上爬,凤鸢环顾屋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殊宿院里奴仆的待遇比之寻常人家好上太多,那些平民百姓都不见得有这样的日子过。
凤鸢取出方才领到的新衣裳,摸着那料子,比她往常做事时发下的好上许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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