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公仪音全身像是着了火,一下子烧了起来,脸上飞起大片红霞。
刚刚还想在秦默面前逞能,这会就被自己的肚子给出卖了。
秦默这次却没有笑,将青花素碟放到她面前的矮几上,恍若未闻,一本正经道,“快吃吧,若想马儿跑得快,还是要给马儿吃草的。”
公仪音瞪他一眼,心中却是纳闷。这次他居然没有取笑自己,莫方方才没听到?难道是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把她肚子的声音给盖过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听到就是好事。
公仪音正了正身姿,脸上的绯红退去不少,玉白的面容上还留着少许赧意。她轻咳一声,谢过秦默。尔后擦了擦手指,捻起一块枣泥馅儿的山药糕放入嘴中,动作优雅而从容。
山药的清香混合着枣子的甜味,好吃又饱腹,但又不觉太过甜腻,公仪音不得不赞叹一句,这秦府厨子的手艺,比之宫里的御厨,可是丝毫不差。
秦默伸手将另一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这个糖蒸酥酪,夏日吃要清爽些,你尝尝。”
公仪音依言拿起一块,一边吃一边狐疑地看着秦默。突然之间对她这么体贴,让她真有些不适应。她眼眸转了转,秦默在打什么主意?
脑中想着事情,嘴里便嚼得急了些,一个不小心就呛到了,不住地咳着,小脸都给咳得通红。
秦默忙取过车壁上挂着的牛皮水壶,拔出壶塞递给公仪音,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公仪音刚想把水壶递过去,突然想起一事,手不由自主僵在半空。
这辆牛车,是秦默在延尉寺的专用车撵,就是说,现在她手中这水壶也是秦默的,也就是说,她方才……同秦默……间接接吻了?!
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再次潮水般涌上,方才被风拂乱的发丝碎碎遮住了眼角,恰好掩住她眼中的错愕和羞赧。
公仪音垂了头,压住一颗扑扑乱跳的心,将水壶递了过去。一开始的震惊过后,这会心里全是甜丝丝的滋味,似乎……比方才吃的糖蒸酥酪还要甜上几分。
她低垂着头,没有发现秦默在接过水壶时,手指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车内的气氛蓦地变得安静起来。
好在这时,牛车停了下来,外面驭车的车夫声音传入,“寺卿,行走,到了。”
公仪音忙回了神,清清嗓子,挑起车前垂下的墨漆竹帘向车外看去。
他们此时正停在一条巷子口,吕勇的家就在巷子里头。
见她挑帘探出身子,车夫转头歉意解释道,“行走,巷子里边太窄,这车过不去,只能麻烦您和寺卿下车步行了。”
“无妨。”公仪音应了,同秦默说了声,先行下车。
秦默让车夫在此候着,自己同公仪音一道,往巷子里头走去。
巷子口的大槐树下,坐着几位打着蒲扇说着闲话的妇人,公仪音走上前作了一揖,彬彬有礼道,“几位大娘,请问吕勇家怎么走?”
几位妇人打量了公仪音一眼,面上流露出一种欢喜的神色,其中一位指了指巷子里头,“这位小郎,你一直往里头走,会看到一堵牵牛花盛开的院墙,那就是吕勇家的院子。”
公仪音笑着谢过,转身与秦默去会合,耳边断断续续飘来几位妇人说笑的声音,“这小郎长得可真是俊俏,你瞧没瞧见那雪白的肌肤?简直比女郎还要细腻。”
另一人笑道,“你看看你,脸都红了,你都多大的人了?”
“哎哎哎,你们看他旁边那位郎君,也是俊朗得很啊,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妇人的话未说完,几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公仪音无奈地摇摇头,市井妇人生活无聊,稍微抓住点小事便能谈笑半天。
她行到秦默身前,抬眼道,“九郎,吕勇家就在里头,我们走吧。”话音落,瞧见秦默眼中有一丝古怪一闪而过。
她并未多想,等秦默转身朝前头走去时,突然脚步一顿。
秦默是习武之人,耳力必然比常人要好,方才那些妇人谈笑的话,他该不会是听到了吧?
这下糟了!
公仪音暗道不好,好不容易同秦默之间的关系有了进展,秦默不会因方才妇人的调笑而有所顾忌,从此对她敬而远之吧?
公仪音小跑几步追上他,侧了头盯着秦默的眼睛试探地唤了声,“九郎?”
“怎么了?”秦默淡淡看过来。
见他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公仪音暗暗舒了口气,笑了笑道,“方才那妇人说,吕勇家的院墙上长满了牵牛花,很容易……”话音未落,她一指前方,欢喜道,“就在那。”
行到院子前,发现院门虚掩着。
公仪音敲了敲门,没人应。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正在翻晒着萝卜干的妇人听得动静转过身来,瞧见院门处站着的公仪音和秦默,愣了一下,似乎被两人的清姿给灼到了,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找谁?”
公仪音行了个礼,“这位大姊,我们方才敲门无人应,这才冒昧进来了。请问这里是否是吕勇的家?”
妇人战战兢兢点了点头,一脸疑色。
公仪音忙笑了笑,柔声道,“大姊,我们是吕勇在延尉寺的同僚,吕勇可在家?”
妇人一听,愈发手足无措起来,双手在身前的围兜上擦了擦,连连点头,“在的在的。”说罢,扭头朝屋内叫了一句,“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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