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公仪音“噗通”乱跳的心反倒平息了下来。
重生两世的经历,早已让她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淡然性子。只有在遇上跟秦默有关的事时,她才会恢复到那个会忐忑会不安的小姑娘。
她微微吸了口气,抬起眼眸平静地看向客席上的叶衣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有零星火花迸出,公仪音面色不改,只是袖中紧握的手指关节微有一丝泛白。
她看着叶衣衣眼底神情,脑中飞快转动着。
她这个皇表姊,自小不得长帝姬宠爱,因而养成了清冷沉默的性子。公仪音与她自然也算不得亲厚,就是不晓得此刻见到自己,她会不会真的自己的身份抖落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瞬,瞬间的波澜过后,叶衣衣挪开目光,起身整了整衣衫朝两人走来。
行到两人面前,她抬眼看向秦默,微微颔首,“秦寺卿。”鬓边发簪有些许晃动,银质流苏上凉凉的光芒投射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愈发使她的容色显出一种拒人千里的清冷。
另一旁作陪的荆彦也跟着走上前,朝秦默见了礼。
秦默姿态高华对叶衣衣回以一礼,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局促与意外,“不知初云宗姬今日前来延尉寺,有何贵干?”
叶衣衣淡淡一笑,“我奉母亲之命前来,想问问秦寺卿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秦默伸出如玉般透明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坐席,“宗姬,我们坐下来谈如何?”
叶衣衣点头应了,坐回客席。
公仪音乖乖地没有出声,同荆彦一道,坐到了下首的席位上。
待衙役上了茶退下,秦默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小啜一口,才缓缓开口道,“轻絮的案子还在调查中,还请初云宗姬请长帝姬再耐心等候数日。”
叶衣衣也端起了茶盏,揭开茶盖拨了拨盏中茶水,却并未喝,目光看着杯中茶末,语声凉淡中似带了一丝淡淡的讥诮,“都说秦九郎断案如神,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啊……”
说完这话,她微呷一口杯中茶水,将茶盏放下,抬起眼眸望向秦默。
秦默面上带着淡如轻烟的笑意,眸中的墨色似最深沉的夜。他看着叶衣衣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眯了眯,轻笑道,“传言这种东西,最是不可靠。宗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叶衣衣周身清冷的气质突然冷峭了一瞬,就像一个刺猬,突然万分警惕地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不过很快,她身上冷冽的气息便已散去,眸光一转说起了别的话题,“温郎君在牢中可还安好?”
公仪音正低着头,凝神静气地听着秦默和叶衣衣的你来我往,突然觉得手臂上被人用手指戳了戳。
她皱了眉头看去,见一侧的荆彦正满眼好奇地看着她,目光切切。
秦默坐主席,叶衣衣坐客席,两人的席位同公仪音和荆彦坐得地方还有些距离。
公仪音悄悄抬眼看了眼他俩,见秦默正在淡然地说着温良禹的事,并未看向这边,方压低声音看回荆彦,“怎么了?”
“方才九郎那话,是什么意思?”
公仪音嘴角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
荆彦这好奇心,未免也太旺盛了些,好歹也等到叶衣衣走了再问啊。
见公仪音沉默,荆彦以为她不肯说,又捅了捅她的胳膊肘,“你是帝姬府的人,这些皇族中人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见他一副不听到缘由誓不罢休的模样,公仪音无奈地撇了撇唇角,低低道,“传言初云宗姬并不受宠。”
“所以呢?”
“那温良禹似乎颇得长帝姬看重,那么长帝姬定然也很关注轻絮这桩案子。能派初云宗姬来过问此案,不恰恰说明长帝姬其实是信任初云宗姬的么?”公仪音耐着性子解释。
说实话,关于长帝姬派叶衣衣来的目的,她还有些摸不透。
根据前世的记忆,叶衣衣的身世决定了她不可能得到长帝姬真正的喜爱。她的存在,更像是长帝姬心中一个看不惯却又抹不去的肉瘤。
明面上看,温良禹是长帝姬府受宠的郎君,派叶衣衣前来过问,似乎像是对她的信任。可换个方式想,叶衣衣身为宗姬,却要亲自过问一个府中面首的事,似乎又有些降低身份了。
公仪音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眉间蹙了蹙。
长帝姬的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
听完公仪音的解释,荆彦琢磨了片刻,挠了挠脑袋懊恼道,“哎,这弯弯绕绕的关系就是麻烦,简直比破案还让人费神。”
公仪音抿唇一笑,正准备打趣他两句,却听到上首叶衣衣凉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荆司直身旁那位小郎是何人?”
秦默微笑望来,眼神皎然明澈,他喝一口杯中茶水,意态闲闲,“那位是延尉寺行走,乃重华帝姬推荐过来之人。”
“哦?”叶衣衣的眉梢似有若无地挑了挑,“原来是重华府上之人。”
公仪音低眉敛目站起来行了个礼,“宫无忧见过初云宗姬。”
“嗯。”叶衣衣应一声,语声中含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替我向你们帝姬问好。”末了,又补充一句,“让她有空去长帝姬府找我和阿姊玩。”
叶衣衣口中的阿姊,自然指的是静和宗姬容蓁蓁了。
只是……她二人关系一向疏远,这会儿特意提到容蓁蓁,究竟是何意?
“无忧先替殿下谢过初云宗姬了。”既然叶衣衣愿意装不认识她,那她就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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