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并不知道安帝下了秘旨将皇位传给公仪音,只是她与公仪音相交甚笃,坚信以公仪音的性子,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为了不让叶衣衣失去希望,所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宽叶衣衣的心。
叶衣衣唇边笑容深了些,点点头道,“嗯,你说得没错,重华一定会回来的。”只是,要重振旗鼓杀回来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怕是她回来之时,自己已经不在了。
但叶衣衣不愿徒增萧染的烦忧,隐去了眼中的忧愁。
萧染略略放了心,忽而想起一事,只是不知该不该问,望着叶衣衣颇有几分欲言又止。
叶衣衣笑笑,“阿染,同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萧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讪讪一笑,迟疑着开口道,“那个谢七郎有消息吗?”她本想问“谢七郎有来看过你吗”,可是想想未免太过直白了些,所以话临到嘴边给改了。
听到谢廷筠的名字,叶衣衣清澈的眸中有一瞬间的波动,可很快恢复平静,朝萧染笑笑道,“阿染说笑了,我怎么会有谢七郎的消息?”
萧染本还想多问,只是见到叶衣衣眼中难以隐去的那抹落寞,堪堪住了嘴。
看来,她并没有谢七郎的消息,谢七郎也并没有来看过她。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叶衣衣如此清贵的女子,需要的也许并不是自己的安慰,遂作罢。
叶衣衣不想气氛变得过于尴尬,主动找话题道,“你呢阿染,这段日子可还好?”
听到叶衣衣问起自己,萧染神色一黯,低垂着头,没有出声。
见她这幅模样,叶衣衣先是一怔,忽而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事,也低了嗓音,怅然道,“怎么?还是没有秦五郎的消息么?”
萧染略带委屈地点了点头。
“阿染,他现在身份特殊,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再耐心等一等,我看得出来,秦五郎对你用情很深,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系到你的。”
萧染点点头,“嗯”一声,忽然抬头怅惘一笑道,“看我们,怎么互相安慰起来了。不说这些了,衣衣,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会再四处打听打听,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叶衣衣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你自己也要保重。”
萧染应了,蹲下身,将饭盒中的饭菜从栏杆底下的缝隙递了进去,然后站起来,凝视了叶衣衣一瞬,抿抿唇,长吁一口气,“那么衣衣,我先走了,找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再见。”叶衣衣轻轻道。
萧染眼眶一酸,有泪珠涌上眸中。她不想自己在叶衣衣面前掉眼泪,道了别,急急转身,脚步匆匆离去。
叶衣衣望着她窈窕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长而幽暗的通道中,面上的浅笑,倏然隐去。
她呆呆地站了片刻,望着地上精致的菜肴,眨了眨眼,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地走到容蓁蓁身旁。
“阿姊,起来吧,有东西吃了。”
连叫了好几遍,容蓁蓁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转头看过来,没好气嘀咕道,“做什么?”
“有东西吃了。”叶衣衣指了指栏杆前放碗碟的地方。
容蓁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神蓦地一亮,也顾不上仪态,连滚带爬地跑到碗碟前,激动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她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向叶衣衣,嘴里含糊不清道,“谁送来的?”
叶衣衣没有说话,缓缓走到她的身侧,在地上席地而坐,拿起碗筷,也吃了一小口香糯可口的米饭。
“问你话呢?谁送来的?”容蓁蓁皱了皱眉头,又问。
叶衣衣凝视了她一眼,幽幽道,“一个故人。”
“一个故人?”容蓁蓁眼中狐疑之色更甚,只是佳肴当前,也顾不上那么多,又狼吞虎咽起来。
望着容蓁蓁风卷残云的模样,叶衣衣心中升起一丝荒芜的哀凉。
也许,这是她们最后一顿饱饭了。
萧染脚步沉重地出了监狱,心情也比来时还要沉重几分。
监狱门口守着的那女狱卒见萧染出来了,眼睛一亮,笑眯眯迎了上来道,“女郎,您说完了?”
萧染“嗯”一声,转头打量了她几眼,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来。
看到萧染手中的金叶子,狱卒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望着她笑得无比谄媚。
萧染看着她,声音清冷道,“想要这金叶子吗?”
“想想想。”女狱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捣蒜般点着头。
萧染凉淡地一勾唇,“想要的话,这些日子便待初云宗姬她们好些。你要知道,她们如今虽然落难,但是她们从前认识的贵人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若是想活命,最好给我乖乖的,不要耍什么花样。”
萧染知道,这些狱卒都是见利忘义之辈,光是钱财的收买,恐怕还不足以让其改变对叶衣衣她们的态度,唯有再辅以狠厉的威胁,才能真正震慑住她们。
果然,听到萧染这话,女狱卒身子一抖,忙表态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将初云宗姬她们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记住你说的话。”萧染将金叶子递过去,清冷睨她一眼,转身离去。
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闹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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